难道盒子里面装的也是一套杯子?
可听这声音并不太像是瓷器;到底会是什么呢?
她心里猜测着,原本困倦的心思竟来了兴致;连带着睡意也消了几分。
罗妈妈见状,有些嗔怪地看了清荷一眼。
清荷迎上罗妈妈的眼神,立时讪讪地低下头去。
她也知道白公子的吩咐很古怪;非要让她在秀临睡前才将东西交出来;又非要让秀保证不能在睡前打开来看。
这分明是逼着秀无法安心入睡;秀无法好好休息,一路舟车劳顿的疲惫便会令到她身体虚损……。
清荷想到这,忽然也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不慎重;竟然没有深想,就轻易答应了白公子所请;她当时心里在想着,依白公子对秀的好,定然什么都为着秀着想的。
哪曾想,眼下这情形,白公子似乎想借她的手惩罚秀呢。
这念头一嘣出来,清荷心头突然狂跳了一下。
白公子真舍得这么对秀吗?
正这么想着,眼角往那神色淡然,目光却闪闪发亮的少女看去;忽然便发觉东方语那闪亮的眼睛似乎已漫上了几分迷蒙颜色。
似乎是困极,一倒下床便能入睡的样子。
清荷心里又是一怔,旋即再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就在她得知秀回来的时候,胭脂与罗妈妈都急着到厨房去张罗秀爱吃的饭菜;她却忽然被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拉到一边;除了塞了两只大小不一的盒子给她之外,又叮咛了她一番;再然后,那男子还特意让她在秀睡前奉一杯参茶。
难道这参茶里面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若非没有古怪;依照眼前的情况,秀不可能一下就困成这副模样才是;可要是说有古怪,参茶原本就是安神的;秀临睡前喝了参茶,有困意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清荷心里念头转来转去,却理不出清楚的头绪来。
罗妈妈见东方语开始眯着眼睛打哈欠,连忙与胭脂一道将东方语架着送到床上去。
东方语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睡着的时候,眉头微微有些上挑,显然心里还在惦记着什么事。
而她的嘴角却又含着一抹不满,略略有些弯撇的弧度。
不过,纵然如此,她这一晚却睡得特别沉特别甜。
竟然能够在心事辗转之间,一夜酣睡到天亮。
东方语起来之后,似乎完全忘了昨夜还有两个未拆开的盒子。
清荷吸忍训,待东方语用完早膳,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时候,她才夹着几分小心翼翼,提醒道:“不知秀你拆开了白公子昨天所送的盒子没有?”
“盒子?昨天他才送到你手里的?”
东方语一阵惊愕;她昨夜还以为,那两只盒子是那人早就搁在了清荷手里,只吩咐着要等她回来了,才让清荷拿给她。
可是那人昨天不是上了那辆马车,听话的做那姑娘的向导去了?
难道他只是气她;上马车不过是一个幌子,之后却是绕到她的院子里来,叮嘱清荷做了些别的事情?
对了,他送了两只盒子来,却又不让她睡前打开;偏让她睡前知道;这摆明是在让她睡不安稳;可她昨晚却睡得特别沉特别甜啊,这又是什么道理?
少女眸光闪动,在心里默然回想着昨夜的事情。
是了,一定是她睡前所喝那杯参茶。
她记得也是清荷端过来给她的;以往这种事,都是胭脂做的;而清荷平素机灵,是绝不会做出抢夺机会到她面前露脸的事情来的。
清荷会那么做,唯一的可能便是,清荷在收下那两只盒子的时候,还受到了那人特别的嘱咐。
这么说,那杯参茶里还含了另外有助睡眠的东西。
东方语只那么一会功夫,凭着两只盒子送来的时间,便几乎推出了事情的大概。
想通这些事后,她心里那股因眼睁睁看着墨白坐上那辆马车绝尘而去的气恼也消了大半;那人有心想要给她一个教训,留她一点不着痕迹的惩罚;却终于因为不舍,怜惜着她奔波劳累,才会让她昨夜好好睡了一觉。
这么一想,少女绝色脸庞上便微微流露出几分光泽动人的笑意。
清荷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道:“秀,这有什么不对吗?那两个盒子是在昨天,奴婢听到秀你回府的消息之后,白公子才亲自送来的,奴婢当时还在纳闷,白公子既然都知道你要回来了,为什么不亲自将盒子交给你,反而要独自绕到绿意苑吩咐奴婢做这事。”
东方语眨了眨眼,一霎笑容明艳,语气欢快,“哦,没什么不对的,这事很好。”
“很好?”
清荷呆呆重复,她发觉自己是不是突然变笨了,不然她怎么听不明白秀在说什么。
东方语笑意晏晏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身走进屋子,将那两只盒子拿了出来。
她原本决定要将那两只盒子忽略的;可现在,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那人又费了什么心思送了她东西。
她先打开的是体积较小但重量较沉的那只盒子,入目,并不是什么华美的礼物,而是几本珍品的医书。
少女心下愕然,她记忆中,墨白似乎从来都没有特别支持她研究医术;因为他觉得她研究起来,便一直会陷入完全忘我的状态;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可现在,是什么让他转变了观念?
愿意将自己的位置挪出,支持她研究医术了呢?
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