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房里笑闹成一团的主仆三人并没有人留意门口;那人影躲过夏雪视线往里掠的时候,还张开五指,自指尖弹出几缕强力指风,同时袭向新房里燃烧的红烛。
东方语她们几人只感觉到一阵冷风刮过,房内便突然一暗;这一暗过后,蓦然有一道准确无比的暗风袭上东方语,在瞬间封了东方语的穴道,让她立时动弹不得。
而在这时,更有一道铁臂似的手往她腰部一提,她便感觉整个人被人像只布娃娃一样提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她还感觉到黑暗中那人另一条铁臂将另外一个人往她刚才坐的位置一墩;再然后,她眼前一花,那人便提着她掠斥。
那人影几个闪电的起落奔伏,东方语便离新房极远了。
罗妈妈与胭脂除了感觉到那一阵突然卷过的冷风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
只不过房内漆黑一遍,一时极为不便。
罗妈妈摸索了一会,才将红烛重新点燃起来。
“真是奇怪了,这窗户什么时候开得这么大了。”罗妈妈点燃红烛,疑惑之余,轻手轻脚走过去将窗户关小了些。
“秀,你该不会真睡着了吧?”胭脂见东方语坐得古怪,并不似原来那样随意懒洋洋的倚着床柱而坐;反而是僵着腰缩着腹的样子;她无意瞄了一眼,忍不住又瞄了一眼。
东方语轻咳一声,简短而飞快道:“没有。”
这两个字的音调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味道。
胭脂瞪着眼睛,朝那个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坐在床上的新娘瞄得越发勤了。
“秀,你刚才不是嫌盖上盖头碍事吗?你什么时候又自己盖上的?”
胭脂这么一问;走过去关窗户的罗妈妈心下一愣;随即霍然转身,朝着喜床方向走了过来。
东方语干笑一声,“我虽然觉得盖着盖头不舒服;但今天大喜的日子,还是忍受一下好了。”
东方语这番话,连单纯的胭脂都起了疑惑,罗妈妈眼里的疑窦就更深了。
“傻胭脂,今天可是秀成亲的大喜日子;红盖头可得等着新郎亲自来揭才吉利;你就别在这拾掇秀了。”罗妈妈慈和一笑,走到胭脂旁边,在后面轻轻扯了一下胭脂衣袖。
胭脂茫然转目看着罗妈妈;罗妈妈见状,只得露出浅浅无奈,不着痕迹地将胭脂挤开;她自己则靠近东方语。
“哎呀,秀,你的衣袖上沾了两滴油渍,一定是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让奴婢替你擦擦。”罗妈妈说着,也不等东方语答应,便自顾拿着帕子上前,弯腰下去,便要执起少女的袖子。
东方语有些愕然,待反应过来,自然的将袖子往里缩了缩;欲要拒绝罗妈妈。
然而,罗妈妈已经先她一步弯下了腰;她这一缩,自然也带着身体也动了动;而罗妈妈因为避让不及,在弯腰的时候,一不小心扯落了东方语头上的红盖头。
现出真容的新娘仍是那么美艳夺目,只不过她那双眼眸,似是少了平日的清亮镇定,反而微见惊慌心虚的神色;就是她的笑容,也有些不太自然的感觉;看着有些僵有些假。
罗妈妈见状,立时连声道歉,“对不起,秀,都怪奴婢粗手笨脚的。”她一边道歉一边迅速拾起红盖头往新娘头上覆去。
罗妈妈在拾红盖头的时候,动作却微微一僵;一僵的同时,她眼神也剧烈地缩了缩。
但这些震惊的神色只一瞬便在她眼里闪过;她将红盖头给新娘重新盖好;不由分说,又伸手去执新娘的衣袖,要为新娘擦拭油渍。
东方语避让不过,只得随了她去。
罗妈妈十分轻柔地擦拭着她的衣袖,可垂下的目光却又在触及她手腕的时候,微微震了震。
不过,她佯装一切如常的样子,轻柔地擦拭了几下,然后站直了腰,笑道:“秀,好了,这下就看不出来了。”
东方语冲罗妈妈淡淡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有些紧张地眨着眼睛往门口张望。
罗妈妈忽然道:“秀,奴婢有些内急;想先出去一趟。”
“你去吧。”东方语的心思似乎并不在她身上,眼睛一直不时地瞟着门口。
罗妈妈对她躬了躬身,便退了出去。
她退出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夏雪一脸沉吟地从别处走回来。
“夏雪,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怎么没人守在门口?”罗妈妈压着声音,语速极快,心里显然已有些急切不安。
夏雪有些古怪地看着她,道:“刚才清荷去茅厕;我原本在这守着;可就在刚才,我突然听到清荷的惊叫声,担心她是否出了什么意外;就走开一会过去看了看。”
“那现在呢?清荷她怎么样?”
“我走过去看的时候,只见到王府里一个在面生的丫环在附近扭了脚,并没有看到清荷,也许她这会还在茅厕吧。”夏雪眼神疑惑,却并没有对罗妈妈隐瞒什么。
罗妈妈四下张望了一会,随后凑近夏雪耳边,低低地飞快说了几句。
夏雪听完,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
罗妈妈拍了拍她手背,轻声道:“你暂且先守在这,我去找世子,将事情告诉他。”
夏雪点了点头,随即往门口正中站得更正一些;好遮住里面的视线。
罗妈妈匆匆忙忙往前院去了。
墨白还在与宾客们敬着酒;罗妈妈看见他被众人包围着,一时近不了身;不由得有些着急;眼睛一转,忽然看见了那面无表情的侍卫成刚;她思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