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随意翻了翻蓝子,确定没什么特别,便将沈姑姑放入了顺华宫里。
沈姑姑进入到里面,自然有人立刻前去向年贵妃通报;而年贵妃听闻太后派人过来,连仪容也顾不得整理,急急忙忙便从内室出到正殿来。
沈姑姑瞄见长着一双魅惑桃花眼,偏偏眼神明丽纯净的女子,立时躬身行礼:“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是沈姑姑,快免礼。”年贵妃伸手过来虚扶了沈姑姑一下。眼眸微露惊喜道:“太后让你过来,是陛下他醒了吗?”
沈姑姑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娘娘,太后派奴婢过来,另有其他事情。”
“还是没醒吗?”年贵妃容色明媚的脸泛出一抹无奈苦笑,“哦,你刚才说太后另有事情交待,是什么事?”
沈姑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下,见宫人们似乎都在各司其职,当下压着声音道:“还请贵妃进内室说话。”
年贵妃微微一愕,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提高了过声音道:“太后有一回是落了件首饰在本宫这,你随本宫到寝殿里面去拿吧。”
年贵妃优雅转身步向寝殿,沈姑姑随后跟了进去。
进入到寝殿里面,沈姑姑轻手轻脚锁上门闩,随即伸手往脸上一抹,竟当着年贵妃的面撕下一张薄薄的面具来。
年贵妃瞪目结舌看着这一幕,直到完全看见她的真容,半晌,惊愕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姑姑露出赞赏的眼神,年贵妃还不错,虽感到惊愕却并不惊慌害怕。
“贵妃不必多问,还请你先看看这封信再说。”
“信?谁给本宫的信?”年贵妃虽惊讶,却并不担心这个假沈姑姑会对她不利,疑惑中伸手接了信过来。
沈姑姑微微一笑,道:“贵妃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年贵妃略一犹疑,便将信笺展开。
母妃:
抬头二字便是令她忧心深系的称呼,看着熟悉的字迹,年贵妃呼吸一窒,拿信笺的双手不自觉抖了起来,双目贪婪地飞快往下看。
用不了多久,年贵妃便将信便看完了。
年贵妃深深呼吸了一下,强自压抑着内心激动,定定盯着沈姑姑,问:“你想要我相信这封信确是出自昱儿之手,想让我相信这信上所说俱是实话,你至少得让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吧?”
沈姑姑微微一笑,从容道:“贵妃不必怀疑,我其实是东方二秀的婢女;现在我家姑娘跟六殿下一起成了毒害陛下的疑犯,请贵妃恕我说句不敬的话,就算他们不是朋友,现在也成了被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救人与自救是相互的。”
年贵妃淡淡一笑,幽幽看着沈姑姑,眼神透着明丽纯净,“事关重大,本宫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别人冒充进来诱骗的?除非你有法子证明你所说的都是实话。”
沈姑姑挑眉浅浅一笑,既赞赏年贵妃的谨慎,也心折于如今身在牢狱却慧通透的少女,心道:还好语姑娘料定年贵妃不会轻易相信,硬是又哄又威胁的逼着六殿下说出一件可以证明身份的糗事。
沈姑姑微微笑了笑,将手掌作筒状拢向年贵妃耳朵,压着声音快而清晰地说着什么,一会,只见年贵妃果然露出吃惊的神情,继而一双盈着明丽纯净水光的桃花眼也敛去了怀疑之色。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一会,之后轻轻打开寝殿的门,只见沈姑姑低着头从里面匆匆出去了;到顺华宫大门时,外围看守的侍卫仍旧是刚才放好进来那两个,一见是她,也没有上前盘问,就放她离开了。
沈姑姑离开年贵妃的顺华宫,一路匆匆往南行,那方向正是朝着太后的落霞宫而去。
沈姑姑一踏入落霞宫,立刻悲催得呜咽了,因为与她迎面相撞的便是正主沈姑姑。
还好她见机得快,在正牌沈姑姑发出惊讶声前,立刻一手将沈姑姑拉到无人的角落,瞟瞟四下无人注意到她们的动向,才压着声音急切道:“沈姑姑,你先别大声嚷嚷,我是年贵妃。”
沈姑姑怔了半晌,僵直的背简直似被雷霹中了般。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容长相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声音狐疑中带着凌厉,冷然道:“你究竟是谁?冒充我就算了,连年贵妃都敢冒充,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沈姑姑,我真是年贵妃,你仔细听听我的声音;太后她人呢?在落霞宫还是守在养心殿?”
沈姑姑怔了一下,听这声音——确实是她所熟悉的年贵妃没错,可这人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年贵妃迎上她困惑的目光,似乎这才记起自己还戴着面具的事,她略略转身,将脸面向墙壁,忽然伸手往脸上一抹,竟慢慢在沈姑姑面前扯下一张脸来。
沈姑姑瞪大的眼珠在看清她的脸后,才慢慢回复正常。
“太后昨晚睡得不好,这会还没起来呢。”沈姑姑敛了心神略略垂首道:“贵妃你这是到里面等她,还是?”
年贵妃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焦急,道:“本宫还是到里面等她吧,毕竟现在本宫不方便在人前露面。”
沈姑姑望了望四周,小声道:“那请贵妃随奴婢到内室来。”
太后因日夜担忧皇帝的情况,好不容易入睡,即便如此,她还是极为浅眠,只要听到一点一点轻微的动静,便立时会惊醒过来。
年贵妃与沈姑姑在进来前,已刻意放轻了脚步,没想到,她们才走几步,太后便蹙着眉头,挑开帘子,自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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