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跟着东方语走出了慈静堂,才面色古怪问道:“语姑娘,看来除了夫人,其他几位姨娘对老夫人还真是漠不关心呀!”
“你怎么知道?”少女凉凉一笑,眼底飞闪着暗芒,“也许她们跟我一样,不过被夫人给轰了回去而已,毕竟这府里,夫人才是当家主母。”
夏雪愕了愕,眯着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少女笑意淡淡的容颜,问道:“语姑娘真这样认为吗?”
东方语随意踢了踢路旁的石子,漫不经心道:“我怎么认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宫里那位贵人怎么认为。”
她顿了顿,忽又意味深长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睡吧,明天府里肯定热闹极了。”
夏雪怔了怔,“语姑娘真要回去睡了?你不打算到慈静堂一探究竟吗?”
“没什么好探的。”东方语低着头,走路的姿势散漫而随意,她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扭着八字步摇椅晃的往前行,“你想想,老夫人这补真及时,明天就是初一了,我记得太后下的懿旨,东方舞去清心寺最后的日期就是定在明天的。”
夏雪怔了一下,随即沉吟下来,在心里暗自咀嚼着她那句真及时是什么意思。
清晨,辰时未到,姑奶奶东方柔携着她那一子二女,早早便敲开了东方府的大门。
“秀,可真奇怪了,姑奶奶他们来得可真早,他们怎么知道老夫人病了?”
东方语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听闻胭脂在惊讶地唠叨。
“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来了?”
“奴婢是听外头守门的小厮说的。”胭脂想了想,“奴婢还听说,姑奶奶的神情很悲伤呢。”
东方语一边穿衣服,一边闲闲道:“哦,那可能是昨晚夫人连夜就派人将老夫人得了重病的消息告诉姑奶奶了呗。”
“秀?”胭脂惊讶地停下手里动作,盯着那个漫不经心的少女,正了身子,严肃道:“按照我东晟的规矩,不管是什么大事,在入夜过了亥时之后,都不得派人打扰出嫁的女儿。”
东方语闻言,顿时惊愕地抬头,挑眉道:“有这样的规矩吗?”
她呆了呆,有些傻眼道:“那万一娘家发生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呢?又或者自己的父母突然在夜里亡故,临走前想要见自己的女儿一面呢?”
胭脂不满地白了东方语一眼,咕哝着:“秀,你扯哪去了,我们东晟国泰民安,那有你说的这些恐怖的事;至于想见自己女儿,谁家女儿在听到父母病了,早就赶回娘家了,那还有临走的时候子女不在身旁守着的。”
东方语蹙眉,露出严重怀疑的表情,喃喃道:“没有吗?可我怎么感觉处处都有罪恶在夜晚滋生呢?”要是父母与子女交恶的话,她想,也有人死前也难以见到自己子女的。
“秀,该用膳了。”罗妈妈听闻她们二人的声音,便在外头喊了一句。
“好的。”东方语随意应了一声,穿好衣裳之后,却又自顾的喃喃道:“难道说,她们已经结成了稳固的铁三角?”
用过早膳,东方语决定亲自到慈静堂晃一晃。
她过去的时候,发觉东方柔与夫人却转移了地方,并没待在慈静堂;她又想趁机进去看看老夫人,不过,被夫人安排的四名妈妈牢牢把守着门口,坚决将她拒之门外。
东方语也不强求,反正她已经通过这些人的反应证实了心里的猜测,便转身去了主屋的正厅;远远便听见夫人极客气道:“姑奶奶你放宽心,我一定会让大夫好好医治老夫人的。”
东方语闻言,略顿了一下脚步,便笑吟吟走了进去。看见夫人坐在首座,东方柔坐在她左边下首处,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恰;绝没有以前那种面和心不和的别扭样。
但却没看到那几个姓百的表兄妹;就连东方贤东方舞也不见在场。
东方语随意的客套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太后催促东方舞起程前往清心寺的懿旨在午后再度到达;但宣旨的公公带回去的却是东方府老夫人病重的消息。
“嗯,这病得可真巧!”太后垂下眼睛,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冷笑。
那传旨太监瞟着太后变幻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太后,那这东方舞启程前往清心寺的事?”
太后拔弄了一下华美的指套,淡淡声音里透着凉意,缓缓道:“罢了,我东晟讲究重孝道;既然是她的祖母重病,就暂且让她留在府里侍候吧。”
太后免了东方舞去清心寺的懿旨很快传了出来;东方语知道这件事,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
而东方舞与百霓虹接到这道旨意,无疑是十分高兴的。
就是老夫人“病重”的悲伤气氛,也无法影响她们这一刻高兴的心情。
“秀,你看看大秀,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份吗?”胭脂望着花园里那几个一直欢声笑话的少女,眼神透着不屑与激忿,道:“老夫人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她却没有一点身为孙女的自觉,在这忘情玩乐,就是在人前装装样子,她们也该装着才是啊。”
“胭脂,你又忘了。”东方语悠然在一棵大树下站定,遥望着花园凉亭处那几个欢笑的少女,凉凉道:“凡事不可以单看表面;表面上看,老夫人是病重得下不了床;可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