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暴后幡然醒悟,然后摇身变成了乐善好施的善家翁?这是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直接被醍醐灌顶了?
这顿家暴没白挨,最少,不是打出了个菩萨心肠的佛祖,便是催生了个心机深沉的恶魔。
多年落榜却仍旧痴心不改,阎桑可不认为这是一顿家暴就能改变的,就算是两顿也不行。
更有可能的,是多年落榜外加憋屈压迫,早已扭曲衍生出内心的恶魔,而家暴,只是让这恶魔彻底觉醒。
从家暴到陈幼娘浸猪笼,足足有一年半的时间,这郑文生也算好生了得,竟能维持良婿善翁的人设,一年半不为人知。
甚至直到浸猪笼前,陈幼娘这个枕边人,也未必清楚。
“如此,陈家产业,岂不是已尽归郑文生之手?”
居然能瞬间反应,并发现这案里的华点……
阎桑不由得对这灾异司的大宰高看一眼,看来也不是只知道修炼的花瓶。
利益最大者,嫌疑最大!
郑文生的转变明显过于生硬,极有可能是个局。
土地公有些惊愕地看着李希声,这寻常女子听到这类故事,不都应该伤春悲秋,或是早已哽咽不知所言,怎么这灾异司大宰美则美已,心肠却是如此坚硬?
或是说不解风情?
竟是连一滴泪水都榨不出?
“虽是倒插门,但这一年来郑文生在经商方面,确有天赋,除陈老爷外,已累积到足够的威望。这陈老爷一去,陈家虽有几个远房,却也争不过郑文生”,土地公只能无奈解释,对自己讲故事的功力有一丝动摇。
“既是如此,此案基本已清晰。”
“郑文生前后德行相差极大,想是遭幼娘辱打后生了歹心,但自幼习读圣贤书,便心生一计,用了一年半时间来布局。”
“如无意外,善翁是假,蛊惑民众之心才是他的目的,而陈老爷之死,跟他脱不了关系。甚至,幼娘未必真的通奸勾汉,这只是郑文生计策里的一环。”
啪啪啪……
阎桑不禁在心里给李希声鼓掌,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从见面开始,就一次次地刷新着他的认知,智慧与美貌并重的仙女,极为少见。
“李大宰,经你这般分析,老朽顿时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倒是有几分可能!”
土地公肃然起敬,连称呼也尊敬了几分。
“不对啊,身为河尾土地,不是应该对这河尾村的生平了如指掌,为恶为善,都知之甚详吗?”
阎桑疑惑道,阴司系统里有善恶鬼使,也有生死册。
记录着人间的一切善恶,并依此为处刑根据,怎地这土地,竟是对此案一无所知的样子?
难道,是这个世界的设定问题?
“阎大能,您这可就太看得起老朽了,就算为一方土地,我又如何能得知这案发的经过及诡异人心?”
“须知人知鬼可怕,鬼晓人心毒,人心之事,向来是最为诡谲难测,最是不可揣摩……”
土地公苦笑。
“如此,倒是阎某孟浪了!”
听这土地公所言,这个世界,难道真无善恶鬼使,生死册之流?
“既是如此,今日便不再叨扰土地公了,阎桑,我们走。”
“别啊,要不李大宰、阎大能,喝口茶再走?”
土地公极力挽留,但李希声却是头也不回,阎桑只好拱手行礼道,“改天,再来聆听土地公教诲!”
“不敢,阎大能,可别忘了咱俩的约定啊!”
……
阎桑望着前面的诱人倩影,对这上司极为满意。
不仅长得极美,而且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就算是土地公这种神仙,也绝对是坑你没话说。
智商在线,没有猪队友的迹象,最少,不怕被带坑。
虽然在刚才,阎桑被其坑了一回,但李希声助他得到阴神册残章,也算打平了吧。
“头儿,我们现在去哪里?”
“幼娘应是含冤而死,要解决河尾村的事,一是化解幼娘的怨气,二是驱散幼娘的怨气。”
我懂,一个是道理,一个是物理。
“要化解幼娘的怨气,就必须查明幼娘案的实情,郑文生和祠堂里的六具尸体是关键。驱散幼娘的怨气,则必须先找到幼娘,河里幼娘的尸体是关键。”
郑文生多半不会承认,如果要从这个口突破,就得看李希声有没有特殊手段,例如儒家的言出法随,是否能让人吐露真言。
河里幼娘的尸体,这个阎桑也能理解,在这仙神世界里,自有靠着尸体寻找厉鬼的法门,毕竟肉身跟灵魂,本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于,祠堂里的六具尸体?
从这六具尸体的身上,最多只能发现行凶的手法,或是行凶的过程,对幼娘案,似乎并没有帮助?
……
来到河尾祠堂,老村长的表情越见憔悴,显然三天两具尸体,对他的打击极大,身为村长,在面对邪魅作祟时,却无能为力,可想而知,要面对着多大的压力。
“老村长,这是我的头儿,龙尾县的李希声大宰。”
李希声来到河尾村已有一天,但想来是未曾跟老村长打过照面,老村长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阎桑,阎桑只好解释道。
“原来是李大宰,求李大宰快快收了幼娘那只厉鬼,如若不然,只怕这河尾村,就要绝户了!”
听到‘大宰’二字,老村长混浊的眼睛隐见泪光,急切着就要跪下,但膝盖微弯,却被一股莫明的力量所阻,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