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姑婆被摔在地上,立刻有无数的村民涌上,有的按住了它的手,有的抓住了它的腿,然后两侧各有人挥舞着大刀,就要把他拦腰劈成两截。
道士看得焦急,正待出手,顿感肩膀又被人给抓信了,翻身掀手,怒吼道:“放开我!”
他原认为是阎桑出的手,但一掀之下竟是没掀开,愤怒地转身瞪视,却发现是李希声按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脏话,便咽回了肚子里。
“别急,还不到出手的时候。”
听到李希声如此说道,道士只能按下了性子,只是眉头间的焦躁,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从之前的不信任,到现在的担忧,道士虽平时若人嫌厌,本心倒是不坏……
阎桑觉得对道士的认识又深了一层,正在这时,一声如猛虎般的怒吼,又在这地洞里啸了起来。
“吼!”
沙尘激扬,无数村民被翻飞散掉,虎姑婆竟是以一已之力,力抗这十多人的压制,身影闪烁间,两个持刀村民已是倒飞而出。
在沙尘的阴影里,虎姑婆的眼瞳闪烁着凶残的异光,手里的刀,寒光四溢。
要杀人了?
阎桑的眼睛眯起,若是虎姑婆要下死手,那他身为灾异司的小宰,是否要出手?
须知道,他们的职责,便是斩妖除魔,保护这大熵不受诡魅邪物的侵扰伤害,但这下林村的村民,却俱是鲜血满贯。
而今晚参与围杀虎姑婆的,想必俱是有罪之人,只是罪是否至死而已。
铿锵!
兵刃在手,沙尘里的阴影仿若死神,吓得他人不敢轻易欺进,但只见那死神两刀相砍,伴随着刺耳的声音传来,竟同时断为两截,然后被丢在了地上。
“卧槽,这虎姑婆脑子有毛病吧!”
刚夺到手的刀刃,转眼便自毁了,道士心火冒了上来,破口大骂。
他现在已完全站在了虎姑婆这边,只愿这妖物多砍几刀,多杀几个村民,方可解他心头之恨。
“业罪!”
阎桑有些迷茫,之前见河尾土地的时候,他本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善恶业报之说,但虎姑婆的故事和现在的举动,却又仿佛告诉他,这业报之事确实存在,或最少,虎姑婆是相信的。
“林老太爷自觉双手已是鲜血,祸及子孙,现在并不想再增杀业。”
“再者,这些都是跟着他拼斗一生的村民,他现在醒悟过来,只怕再不如之前那般,心狠手辣了。”
“这仁慈也得看时候?”
阎桑所说,道士并非想不到,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它现在对别人仁慈,不就是对自己残忍?”
“是。”
阎桑叹气道,对错罪孽先不论,他不认同虎姑婆的做法,还有正当防卫等因素,就算是这个世界,也有相似的做法吧?
“放过恶人,便是为恶,我并不觉得虎姑婆的这种做法,会为子孙减少罪孽。”
李希声诧异地看着阎桑,妙目里异光闪烁,这便是大能的想法?
听似不近人情,但细细咀嚼,却似乎另蕴至理,微微点头,对这说法与有同感。
“卧槽!”
对话间,道士又是一句怒骂,却是虎姑婆在自毁刀刃后,下林村民并无任何留手,反倒是攻势如潮,更加凶猛地攻了上去,几番下来,虎姑婆手臂被砍伤,寿衣破裂,血液飞溅。
但溅射而出的血液,却是漆黑腐臭,不似一般鲜血般喷涌,反倒转瞬便不再流出。
“尸身!”
李希声看着那不再流血的伤口,缓缓分析道:“应该是尸身化妖,而引起尸身如此异变的,是妖兽残丹。”
“残丹?”
道士惊讶道:“那这虎妖婆,最多只相当于八品修者?”
妖修体系亦是九品,下三境为九品开窍、八品天精、七品妖丹,只有炼化出完整的妖丹,才为七品妖修,下一步便是六品化形。
而七品妖修被杀夺丹,若是妖丹破碎,最多便只蕴有八品左右的妖气,唤为残丹。
“如此说来,便是那神秘的高手灭杀了一只虎妖,然后用残破妖丹妖化林老太爷的尸身,那林老太爷的鬼魂呢?”
“不对,林老太爷的鬼魂,应也被封在了尸身里,就如那更夫一样,如此说来,这个局,最少谋划了两个多月,从林老太爷死的时候便开始了,不,甚至可能更早……”
分析下来,阎桑顿时有些惊惧,布局如此深远,若只是为了破获这掳卖案,根本说不过去。
能谋划如此深远的高手,自不可能不知道孩童被藏在山洞里,甚至可以说,整个下林村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若只是为了破获此案,可说是轻而易举,为何要绕这么大个圈,借他们之手破之?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肯定有着更深的谋划。
“吼!”
悲哀的嘶吼,打断了阎桑的思考,抬头望去,只见虎姑婆被一刀砍在了背上,寿衣破损,虎姑婆回身,眼里满是哀伤。
这倾尽全力的一刀,是林布仁砍的。
不同于虎姑婆的哀伤,林布仁的眼睛赤红,眼里只有杀戮,哪有丝毫父子情。
在虎姑婆的眼里,这持刀行凶的,或许还是那雪地里骑在脖上的孩童,但在林布仁眼里,这却是破他大事,企图毁他一生的妖物。
寿衣破损,虎姑婆已是伤痕累累,但下林村民也讨不得好,近半已丧失了战力,但余下的这些,却是身手俱皆强悍的匪徒,尤其以林布仁为甚。
未及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