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儿,喜宝面前虽然暖着,背后却有些冷。
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曹轩一眼,她此刻一定双眼红肿,像个兔子。
曹轩却朝着她淡然一笑,“走吧,回家了,你娘急的很。”说着,将自己的长裘接下来,为喜宝披上。
喜宝跟着曹轩往家的方向而去,时不时朝着曹轩望一眼。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却也觉得有些幸福。
是啊,她其实还拥有很多,比如亲情。
刘氏真心待她,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
是不是老天觉得刘氏还不够,用兄妹情姐弟情来补偿她,又送给她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呢?
虽然还没办法与曹轩曹靖贴心,也无法如信任刘氏那样去看待他们兄弟俩。
可是也许这边是血浓于水的情分吧,在曹轩来找她时,她有一种由心而发的亲近感,那样自然,那样真切。
回到家躺在床上时,喜宝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让自己尽量去思考刚得的飞来之财要怎样花,以后怎样去经营与曹轩曹靖的关系。
隔日一早,喜宝起床后先将准备给花香入巷小筑老板娘的年节礼准备好,杜如林早上出门时,请他顺便给送了过去。
准备年货,帮娘亲收拾东西,喜宝跟着刘氏和杜鹃忙忙活活一上午,忙碌起来,就不容易去想朱棣的事情,也能暂时将那份失落和悲伤忘记。
曹轩回来后,曹靖转瞬变成了跟屁虫,对曹轩亦步亦趋。
刘氏常常坐在房间门口,看着曹轩带着曹靖去挂灯笼,一看痴迷便是久久站立而不自觉。
喜宝便倚在房门口,一起看着曹轩和曹靖两兄弟。也跟着发呆。只是,无论如何,喜宝无法理解刘氏那种眼神一碰上曹轩,就如黏上一般,怎么也甩不开的情绪。
转身回到房间,喜宝捏了捏手里的银票,两千两雪花银,相当于现代一千万人民币。
虽然药材很贵很贵,但是不需要考虑准备医馆租房位,这些钱。足够开一家医馆了。
想到这里,喜宝突然双眼一亮。
那就不能去张大夫那里做学徒了,可是她一个人是否能撑起一个医馆呢?
想起木槿堂。喜宝有些踟蹰。
那时候是在北平,她虽然自己克服了很多事情,但是说起来,也还是幸亏有朱高煦和朱棣背后撑腰,偶尔出面。
如果完全没有他们。她自己一个人,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认识的人,只有这些钱,她能不能在明大都应天城开的起来一个医馆?
想到这里。喜宝微微皱起眉头来。
随即想到花香入巷小筑,陶苏之所以敢在应天大街上开店,也是因为她是达官贵人的外室。
可是他们家现在却真的什么都不是。
喜宝抿着嘴唇叹口气。做生意的确不容易,不如她先卖药材,日后再逐步转入行医吧。
想定,喜宝便决定开始干。总不能因为害怕还没发生的事情,就停步不前。
这阵子。好多人已经开始关门歇业。还有不少在应天开店的外地人,关了店门回家乡过年。
再买药材进门已经来不及。喜宝便直接找到母亲,将事情说了。
饭后茶点时间,作为家里教成熟的成员,也是他们家真正的男子汉,曹轩听到了喜宝的计划。
他皱了皱眉,“年后我和杜大哥都会去国子监读书,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你们三个女人家,不行,我不放心。”说着,他视线又转向刘氏,继续道:“母亲,喜宝赚的那两千两白银,足够您和喜宝吃喝不愁许久,我和杜如林一进国子监,将来必然会成为文吏,曹靖再大些,我想办法让他进国子监,虽然我们家现在没有能供他进国子监的那么多钱,但是总会想到办法。”
说着,他摸了摸曹靖的头,“开门做生意,总要承担几分风险,如果被人盯上。污蔑你店面卖假药……尤其药材是要吃的东西,万一有人吃出问题,我们没有个靠头,想为自己分辨都难。世间的事本就难,做生意的更不容易,尤其是一家子都是女人,这就太容易出事了。何必冒着这个危险,而不去过悠闲的生活呢?”
刘氏听着点了点头,她扭头看了看喜宝,又看了看曹轩,面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转而对曹轩道:“你想的也对,两千两白银,足够我们过很久了。世人皆道,怀璧其罪,我们若开店,卖药材,必然有人看着不顺眼。我们几个女人并不需要赚那么多钱,待将来你们考中之后,我们自然还是要依靠这你们哥俩。”
喜宝抿着嘴唇,低下头眼睛直转。
“可惜轩儿,你爹给我留下的信儿里说过,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和靖哥儿进国子监。当时事发突然,他只来得及安排你。以后靖哥儿怎么办?我知道你的意思,没有钱,大不了经商,管家,你一个人承担压力也愿意。可是……”刘氏终于摇了摇头,“你爹既然说了的事情,虽然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下来,可是砸锅卖铁,我总会想办法达成。”
说着,她又看向喜宝,“喜宝本不是平常女孩儿,只是……娘亏待了你。”刘氏说着,面色微凄,她叹口气,轻轻抚摸了下喜宝的手。
曹轩面色一暗,微微低下头。
“大哥,我会赚够钱送靖哥儿进国学的。即便没有那么多钱,我也会想其他办法。”喜宝微微一笑,她从娘亲的话和表情里,能看出她对父亲的执念。
一个女人,即便与一个男人无法相伴,甚至独自带着孩子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