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而极速行驶的车厢内,盛阳向柴硕飞说了声抱歉,然后他走到一旁,接起了傅强的电话。
电话里,傅强的语气沉稳中透露着紧张。
他将警察对柴硕飞家的搜查情况告诉了盛阳。
据傅强说,在得到盛阳的信息之后,他们即刻安排了警力破门而入。他们也果然在柴硕飞的家中发现了他弟弟柴硕宇的头颅和身体的尸块,但是,在他家的冰箱里,他们还意外发现了一个成年女性的头颅以及被分解过的残肢!从面相上看,她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母亲宋新雨。
“他们的母亲已经死了?!”盛阳不禁暗呼。
“没错。”电话那边,傅强压低了声音。“不仅如此,根据杨光普目测,宋新雨至少死了有一年左右,而柴硕宇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这两具尸体的身上的伤痕也有明显的不同。柴硕宇的伤口已经遍及全身,为虐待致死;而宋新雨的伤口大多比较深,胸口处伤口如马蜂窝一般密集,就像是冲动作案。”
“冲动作案的话,很有可能表明凶手性格怯弱又暴躁……”
盛阳嘟囔着,他不禁看了一眼柴硕飞。
但是,还是不对。
“如果宋新雨死在柴硕飞之前,那杀害柴硕宇的人会是谁!?”盛阳立刻感到一阵阴冷,他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傅强能够感受到盛阳的紧张。毕竟,他也是万分不解。
“我已经把尸体的照片发给梁好了。不管怎么样,柴硕飞的话已经不可信——不管这是不是源于他的精神状态的干扰。总之,你们一定要小心,还有二十五分钟就进站了,高铁部门已经在站点安排好了警力,请务必在最后时刻稳住他!”
盛阳点了点头。
但是身旁的凌子悦似乎已经有了预感事情有变一样,她不耐烦的紧缩着了眉头:“既然柴硕飞的妈妈早就死了,那么他很明显一直在撒谎!所以我说应该首先控制住他,直接把他抓起来!”
“抓住……谁?”
而就在此时,柴硕飞走了过来。
他瞪着眼睛,看向凌子悦,他的嘴唇开始很明显的颤抖,眼睛里开始跳动着愤怒的火苗。
“没有任何人……”盛阳立刻觉得事情不妙——因为柴硕飞似乎开始听不见了任何人的声音。他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越过盛阳,看着前方——看着向他走来的人。
“他们……是谁?”
盛阳当即感到有一股愤怒无法抑制的冲要冲破他的胸腔。“谁让他们过来的!”——远处,驱散完乘客的两个乘警开始慢慢靠近。而且与此同时,车厢内的灯也突然明亮起来。
他们三个人同时眯起了眼睛。
“我。”凌子悦直截了当的说。“乘客已经驱散完毕,万一他再流窜到其他车厢,那岂不是前功尽弃?而且傅队也说了要稳住他。”
“傅队说的是稳定住他,而不是抓住他!”
“抓住谁!”
而身后,柴硕飞愤怒的吼道。他走了过来。几乎就在一瞬间,他猛地拉住凌子悦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
凌子悦一声惊呼,但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柴硕飞已经将自己手上的娃娃扔在了一旁。拿起了包里一个螺丝刀,将它抵在了凌子悦的脖子上。他拉住她迅速后退,他的背脊一面挺直,一面撞在墙上。
“你要抓我?”他说着,他低头看着凌子悦,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尖。
“放下螺丝刀!”凌子悦言语冷静,但是头上开始冒汗。
“哈哈,你是我妈妈派来的吧?”柴硕飞突然爽朗大笑起来。他眯着眼睛,拼命的皱着脸,剧烈的颤动着粗重的眉毛。
“你妈妈已经死了——!”
“别——!”
盛阳还没有阻止凌子悦,但是凌子悦已经说了出来。
盛阳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瞬间跌到了深渊之下,他的身体有些飘忽,手和手都开始微微战栗。因为明显的,现场开始越来越失控——
“谁说她死了?妈妈死了?”柴硕飞说着,他歪了歪头,那样子,就好像有什么想法瞬间流入了他的大脑,让他顿时看不到了眼前的一切人和事物。他勾着头,看着头顶上的明亮的光,转动着眼珠,似乎那头顶上的灯特别美丽迷人——
他陷入了短暂的模糊的精神状态。
此刻,一个乘警想从侧面偷袭柴硕飞,但是柴硕飞却猛地将螺丝刀插进了凌子悦的肩膀。凌子悦尖叫一声,身体不稳,却被柴硕飞又拖了起来。
“谁说——我死了?”柴硕飞回过神,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细长、尖锐,还带着某种婉转。
听到这声音,盛阳只觉得后背一冷,他一下子就产生了一个新的可怕的想法!
盛阳的目光当即落在了柴硕飞的包上。他的包里黑洞洞的,但是,从他刚拉开包得瞬间,盛阳就发现了那里面绝不正常的地方——除了卫生纸和湿巾、玩具、以及皮带,那包里还装着一个玫红色的化妆包,还有一双极细的足足有10
跟高的高跟鞋。
难道……
而此刻,梁好也赶了过来。
“傅队发给我的照片里,弟弟的太阳穴上有细而坚硬的戳伤,这个伤口的凶器有点类似高跟鞋。再加他的伤口大多犀利而尖锐,大概率没有形成穿透性伤口,可见凶手力气相对小,很有可能是个女性。”她紧张的在盛阳耳边低语。
柴硕宇死于女性之手、母亲宋新雨却死在柴硕宇之前、柴硕飞的精神状态以及他包里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