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谷面上血色褪尽,极大的恐惧窜上心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独孤雪娇看着他,淡淡开口。
“怎么?不喜欢?我可是用心良苦,你不是喜欢赌么?那咱们就用命来赌一次呗。”
沈怀谷双眼闪烁,惴惴不安,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庞弘鸣几人却莫名兴奋,开始在边上起哄。
“独孤小将军说的没错,你那么会赌,不要怕,肯定能赢的!”
“你他娘的一个男人怕什么!撸起袖子就是干!”
“不要丢我们的脸啊,上啊,怕他娘个球!”
“行不行啊,怂成那样!”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算要命,也不要他们的,一个比一个云淡风轻。
沈怀谷双腿发软,手心里全是汗,虽然怕的要死,但还是咬紧了牙。
像他这般年纪的少年,最受不得激,你可以说他枪法不好,但你不能说他不行!
沈怀谷恶狠狠地看向独孤雪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
“我跟你赌!”
他深知,这次的赌跟往常不一样。
之前就算是赌输了,不过是赔点钱而已,可这次要赌输了,小命可能就没了。
独孤雪娇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不过是件小事,根本没放在心上,对比沈怀谷战战兢兢的神色,越发显得有大将之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她走到桌前,看着五把火铳,又抬头看向沈怀谷。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看她多贴心啊,把选择机会都留给了沈怀谷,生怕别人说她欺负手下。
沈怀谷拖着软成面条的腿走到桌前,抿紧了唇瓣,脸色有些发白。
“我、我先来。”
独孤雪娇点头同意,正要朝演武场另一头的靶子走去,就被黎艮和流星一左一右拉住了手。
“小姐。”
独孤雪娇看向两人,给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挣脱了她们的手,淡定地走到靶子前,站的笔直。
“来吧。”
沈怀谷站在桌前,看着五把火铳,颤着手晃来晃去,始终没确定要选哪一把。
独孤雪娇还没开口,周围的人就看不下去了。
“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能不能干脆点!”
“是啊,五把火铳,也就一把有火药,你他娘的怕啥!”
沈怀谷气得脸色通红,头顶火冒三丈,朝边上的人吼了回去。
“别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死的又不是你!有胆你过来试试!”
难得霸气地回怼了一句,周围起哄的人不吭声了。
庞弘鸣看看迟疑不定吓得浑身抖的沈怀谷,又转头看看站在靶子前的独孤雪娇,表情变幻莫测。
沈怀谷在犹豫了好大一会儿后,终于下定决心选了一把火铳,拿在手里。
平时训练的时候不觉得,不知为何,现在感觉一把火铳竟有千斤重。
若是这把火铳里有火药,那么受伤的就是独孤雪娇。
可若是这把火铳里没有火药,那么下次换独孤雪娇选,极有可能选到有火药的火铳。
她的枪法那么准,真给自己来一枪的话,岂不是脑袋立刻就要开花?
沈怀谷越想越怕,火铳拿在手中,不住地抖,甚至都对不准远处的独孤雪娇。
原本还闹哄哄的众人,下意识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死死地盯着独孤雪娇。
一个个心思各异。
一直各种不服的世家子,心思阴暗。
要是独孤小将军受了伤,以后是不是就没人折磨我们了?
隐隐有点激动是怎么回事,看向沈怀谷的眼神都灼热了些。
一直誓死追随独孤雪娇的擎天军和虎啸军将士,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但同时更多的是佩服,想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却比大多数的男人还要勇敢果决。
就在众人连呼吸都放缓的时候,沈怀谷干脆豁出去了,瞄准独孤雪娇,眼睛一闭,扣动了扳机。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