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子弟试炼是目前分宜的第一要事,严嵩已经以钦差大臣的身份下了一份公告,封锁了以整个龙首山方圆五十里。
除了国子监交流团的三十六人之外,分宜书院的学子也有三十六人被挑选出来,允许进入到龙首山范围之内。
其余无关人等,一旦跨入范围,格杀勿论!
即便是周围的村镇乡民,这几天也被禁锢在村子里,不得随意外出。
陆离心系承诺,更何况与朱厚熜还有兄弟结义之情,坚持己见,终究还是来到了书院,求见严嵩。
严嵩听说他身受重伤,很是关怀了一番,又递给了他一个玉牌;这个玉牌是进入龙首山的凭证,如果失去,马上就会有杀身之祸。
这也是宗室为了保护朱家子弟的一种手段!
“离哥儿,你且记得,在龙首山内可以随意使用手段,也可以对几位王子出手;但是千万不能致命,否则必然要受到皇室的追杀。”
陆离心里震动,这次之所以要带伤参加龙首山试炼,目的之一便是想找个机会杀了小宁王,没想到却被严嵩有意无意地点了出来。
“叔父但且放心,我不会给我们严家惹祸的!”陆离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既然严嵩起了疑心,自然赶紧表态;
我打不死他,打残他总可以吧!
严嵩脸露微笑,道:“太子素有大志,我让德球去帮他;离哥儿,你考虑一下,进去之后表个态,我听说太子很看重你,这次本来是要请你来辅助他的。日后,你们兄弟在朝中终归是要相互扶持的。”
陆离赶紧躬身道:“叔父,侄儿其实志不在朝堂,能够帮到德球的事情有限;不过,这一次我一定会尽力的。”
严嵩点点头:“离哥儿,你也是我们严家的人,即便未来你不入朝堂,也必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与德球一内一外,互为奥援!”
陆离道:“叔父说得是,侄儿一定尽力!”
严嵩拍了拍陆离的肩膀,“好了,跟我来,有人要见你!”
陆离跟着严嵩来到了院前村,直接到了村长家里,就见前面的院子里,有一僧一俗在柳树下下棋。
严嵩见了,只默默地站在旁边,观棋不语。
陆离见他面色沉稳,也不敢造次,只能静静地等着。
好在时间不是很长,那和尚突然抬头看了陆离一眼。陆离这才发觉这名和尚竟然就是自己在武圣村外见到的那名白眉白须的老和尚。
“陆小施主,你脸色不大好,不如好好休息,老衲给你念几遍《圣法梵谛莲花咒》”
老和尚脸色祥和,目蕴圣光;陆离从中感受到几分慈爱,很快耳边便有佛咒传来;陆离只觉得这声音平和静谧,不自觉地面带微笑,沉浸其中。
陆离只觉得自己徜徉在一片森林之中,有温煦的风从脸上拂过;又如同浸泡在一汪池水当中,有轻柔的水在抚摸全身;更像在草原之上奔跑,花儿草儿都在朝他微笑。
待他醒来,只觉得身体说不出的舒适,原来体内的沉重之处都消失不见,轻快了许多。
体内劲力涌动,气血流转,身上的伤竟然在这点时间就好了三分。
陆离大喜,赶紧躬身向老和尚致谢。
老和尚却挥了挥手,道:“小施主,见面即是有缘,有朝一日,说不得我们佛门还要承你的情呢!”
陆离正要在说,突然听得身后有人笑道:“陆施主,我师傅最讨厌这种繁文缛节!你且住吧!”
陆离转头去看时,却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本尘和尚。
严嵩见到本尘,问道:“本尘大师,斋菜可做好了?我日日念叨着大师的手艺,今个儿可是挑好了时间过来的。”
本尘道:“刚刚师傅要我多准备斋菜,原来是祭酒和陆施主要来。”
他招呼了一声,陆离随着进门,搬了张桌子出来,又有各种备好的斋菜。
大家坐好,陆离这才有时间仔细观察;
老和尚倒也罢了,反正也就是白眉白须,慈眉善目,心目中得道高僧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满足了一切普通人对佛的想象。
但是另外一人就非同一般了。
即便陆离现在与对方同做一张餐桌,但是这人的脸上总有一层紫气笼罩,让陆离无法看透对方。
“行了,王爷,你在这小辈面前装这神秘干嘛?”
严嵩也抱拳道:“宗正大人这次亲自到分宜主持大局,嵩也盼着能够一睹大人的真容。”
那人突然哈哈大笑,指着和尚骂道:“你这个和尚啊!棋下不过我,就到这儿来将我的军!”
和尚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我衲怎敢将陛下的军;只是祭酒大人是钦差,又是地主,哪有客人蒙着面到人家中做客的道理?”
宗正笑道:“偏偏你这秃驴有话要说。”
他脸上的紫气渐渐地散去,露出了真容。这人相貌堂堂,气概不凡;让人瞩目的是他的一双丹凤眼,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和尚笑着站起,双掌合十,向宗正大人拜了一拜;
宗正淡道:“姚广孝,你为何拜我?”
和尚肃道:“我非是拜宗正大人,而是拜当年的宁王爷!当年成祖起事,老衲为了说服老王爷出手助成祖一臂之力,承诺将来让成祖和王爷共治天下,只是老衲食言了。今天这一拜,就当是老衲为当年的妄言,向王爷告罪!”
和尚这么一说,倒是让陆离想起了当年的一件公案来。
当年燕王朱棣造反,被建文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