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洁用她的踏板,带着她师傅到了服装店的时候,都过了十二点了。
高崎打电话到餐馆,要了饭等着她们。
蒋师傅的丈夫赵师傅,这时候早已经出院了,还是要每个礼拜去医院做一次透析,没法正常上班。
像他这种情况,是完全可以申请病退的,可他又担心申请了工资太低。他所在的锻压分厂,工资还是高一些的。
可是,他这个样子,将来能不能从事体力工作,医生也说不准。他就决定再等等看。
万一自己好起来呢?找找领导,还可以在分厂里从事一些轻快的工作,也比拿病退工资高,病退了就没法再去上班了。
为了每月能多拿那么二三百块钱的工资,一个过去的虎汉,竟然难为成这样,也着实令人唏嘘。
生活艰难啊,没有任何办法。
赵师傅正为办不办病退犯愁,心情不好。蒋师傅下岗这事儿,就没敢告诉他,编了个理由中午不回家,就跟着陶洁去了城里。
中午在服装店里吃过了午饭,高崎就带着她们师徒,去了中心路边上那条小街。
小街两边,已经有许多的商铺,卖百货的,五金的,小服装店,也有饭馆,乱糟糟的。
在小街中段的路西边,一个七八米宽的,刷了姜黄色墙漆的新门店,已经装修完毕了。中间是敞亮的玻璃大门,大门两边是宽阔的玻璃窗。
“这就是咱们的店。”高崎指着那个店,对师徒俩说。
装修的时候,陶洁已经来过多次了,只有蒋师傅还不知道。
“高崎,你这是啥时候弄的,也不告诉我。”蒋师傅就埋怨说。
陶洁就替高崎解释说:“高崎怕你知道了,要跑过来帮忙。赵师傅还没好利落,你又得照顾他,又得上班的,再城里厂里这么远的来回跑,太累了,就没让我和你说。”
蒋师傅就又问:“这房子这么大,连租房子带装修,得花不少钱吧?”
高崎说:“咱不是说好了吗,本钱我出,蒋师傅你就不用操心了。”
蒋师傅反对说:“那不行。就算你出,我也得知道花了多少钱才行,将来好算成本啊。”
高崎就乐:“算什么成本啊?这店咱又不是打算干两天不干了,得长期干下去。慢慢的,成本就都赚回来了。”
蒋师傅还是坚持说:“不行,最起码我得知道你花了多少钱,这房子一月得交多少租金吧?要不,将来没法算账。”
高崎指指周边乱糟糟的环境说:“那咱也得进店里说,总不能在这大街上,我们就开始算账吧?”
于是,大家就穿过街道,进到店里。
店里也已经装修完了,外间有百十个平米,摆着三排十几张长条桌子,桌子两边是方凳子。墙也刷了白色的墙漆,上面吊了石膏板的顶子。
大间的一旁,还夹出两个单间来,里面是圆桌和椅子。
再往后走,就是厨房了,里外两间。外面是食品制作间,案板、绞肉机、和面机、压面机都配上了,还配了两个大冰柜。
里间是伙房,一排灶台,炒瓢,下饺子的大锅,切菜的红案板,包括几个液化气钢瓶,抽油烟机也安装好了。
蒋师傅就又问:“高崎,这钱花了不少吧?”接着就说,“其实,刚开始干,用不着买这些机械,咱手工做饺子馅、和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