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鸦雀无声。
煤油灯的火光有着灯罩的保护还算坚挺,在不停地跳动着,叶枫坐在小板凳上,看了看床上张澜看不真切的身段,又看了看最多一米高的小桌子。
这特么要是趴在桌上睡一夜,会不会冻死且先不说,自己这腰估计得先断了。
心里挣扎万分,叶枫也不好意思推翻自己之前故作绅士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言论,但是心里又实在郁闷,这张澜怎么不能学自己老家人客气客气呢。
自己老家人饭点,碰到路过的同村人,都会客气两声,在我家吃啊。
同村人说不用了。
自己再客气一下,在我吃吧,客气呢。
这时候同村人再说不用了,就可以放他走了,自己的礼貌也表达到位了。
可是张澜这厮一直不按常理出牌啊,自己说要趴在桌子上睡觉,你就真让我趴在桌子上睡觉啊,你就不能客气下,说桌子上睡太冷了,你到床上来睡吧,就算男女有别,不方便,你也可以说,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得一人一头睡觉。
或者你在中间放个枕头,对我说,以枕头为线,我要是敢过去的话,我就是qín_shòu不如也行啊。
我说不定也能只当个qín_shòu,不当qín_shòu还不如啊。
我意志力应该还行的。
这一刻,叶枫内心思想活动极多,主要是心里有些目的得逞不了,一下子急的抓耳挠腮,万万没想到张澜不按着他设想的套路来走。
没办法。
极其要面子,郁闷之下的叶枫只好出门,打算抽两根烟再说。
床上。
张澜安静的躺着,也听到了叶枫出门的声音,接着心里开始默默数数,从十数到一,结果外面居然还没有一丝动静。
叶枫没回来,外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脸色桃红的张澜侧着身,面朝里面,气鼓鼓的再数一遍。
倒计时。
等第二遍数数,数完了之后,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却是叶枫在外面一根烟抽了半截,然后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纠结。
自己没事装那绅士干嘛?
我草你个dj的。
然后叶枫扯着嗓子对着满天星辰的天空,用着后世东北人喊麦的节奏唱了起来:“锄禾,我日当午,汗滴,我禾下土,谁知,那盘中餐,粒粒,它皆辛苦……”
张澜满脸涨红,恨不得拿剑出去将外面这个可恶的家伙戳个窟窿,怒道:“别嚎了,给我滚进来!”
“好咧!”
叶枫很光棍,连忙跑进了屋子,死活不再装比,到了床边就要往床上爬。
黑暗中,张澜红着脸,余怒未消的伸手拦着叶枫,说道:“你不是说要趴在桌子上睡吗?”
“我怕你冷……”
叶枫眼巴巴的说着。
张澜说道:“我一点也不冷。”
“那我冷……”
叶枫说了一句,然后死皮赖脸的爬上了床,一边要往被窝里面钻,一边说道:“真的,你是没出去,外面冷死人了,这高海拔地区,越到晚上越冷,还有那桌子,爬上去睡一夜,那是要死人的……”
“切,不要脸!”
张澜见叶枫死皮赖脸挤上床,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叶枫,心跳快如鼓,脸也烫的厉害,如同火烧,也就是天色够黑,不然叶枫一定可以看到她灿烂如桃花的脸色是何等的美不胜收。
“我不是不要脸,我是真的冷。”
叶枫还在解释着,然后喘息有点粗:“你没看我都有高原反应了,我喘气都有点喘不上来了,妈的,这高海拔地区是真的烦,氧气太少了。”
张澜紧张的身体紧绷,不想理他。
叶枫喘气很粗,和张澜的身体离的很近,但是没有挨上,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张澜落在枕头上的长发,也可以闻见发丝上残留的洗发水味道。
很香。
比高萱那女人身上的味道香多了。
叶枫心思烦杂着,紧接着沉默一会,问:“我可以脱裤子吗?”
“不行!”
张澜身体一紧,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紧接着说道:“你睡就睡,不睡就下去。”
叶枫苦兮兮的说道:“穿裤子睡觉不舒服,我真没别的意思,你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这点信任没有吗?在燕京的时候,我不也抱着你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由此可见,我的人品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张澜不例会叶枫。
叶枫也不敢轻易脱裤子,脑子转了一下,说道:“张澜,你知道褒姒吧?你说周幽王为了博褒姒一笑,点燃烽火台,戏弄了诸侯,后来被犬戎攻破镐京,一刀砍死,你说他值不值?”
“其实吧,我觉得还是值的。”
叶枫看着张澜柔顺的头发说道:“毕竟如果是我,我看到褒姒一直不笑,我也会特别着急的。”
张澜嘴角带着笑意,却生冷的说道:“你应该问问周幽王被刀砍的时候,脖子疼不疼,或者问他看到褒姒被人掳走,他心里是什么想法。”
“……”
叶枫说道:“你别想这么堵的话题啊。”
张澜冷不丁问道:“现在几点了?”
“22点。”
叶枫看手表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紧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了,补救似的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再聊聊。”
“不早了,睡觉。”
张澜带着笑意,却冷哼了一声。
“那好吧。”
叶枫闻言,心里哀叹,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接着就不再说话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