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军来走在商业街道上,思虑再三,才拨通手机。
“喂。”电话那头是不耐烦的嚷嚷。
“章老弟,是我。”
“啪啦。”电话那头是男人从床榻之类摔落的声音,只听闻对方咕噜一声站起来:“靳老哥,是你啊,好久没有你消息了,在哪呢,有空来杭城找我叙叙旧啊。”
“不了,这边有点急事,我想找你们几大堂的堂主借点人,要精锐,多来几个执事长老,最好是把八大山人在堂的那几位都请过来。”
“什么事啊,要老哥动用这么多人?”他显然有些吃惊,委婉笑道,“老哥也知道的,驭命者都是各玩各的,堂里都是一群闲云野鹤,那些真正得道的山人和长老,都很少露面了,你不说清楚事情原委,小弟也不好办啊。”
靳军来心中不齿,驭命者都是势利眼,不打探点有利的消息,都不会真正出手。
“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好说,只是有种直觉,陵海市这边会有一股大动荡,涉及百年社稷,恐怕浩劫将至。”
对方显然态度转变了不少,郑重地问:“老哥这么说,可得有依据啊,而且这么大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啊,你知道长老会才占据话语主导权,这种事情,得上报长老院,交由长老会的长老考证确认,确凿了才好出人。我们八大堂也就是撑撑地方门面,没什么话语权……不过,老哥放心,我们青龙堂向来都是靠在你这边的……”
靳军来没由来地心烦意乱,草草结束了电话。
即便是有私交的青龙堂都这样推诿,其他七大堂更不用多说。只能私下联系几位好兄弟了。
早年靳军来在南方闯荡,杀过悍匪、剿过毒枭、擒过大盗,倒在他身下的异鬼更是无从数起。
只是他习惯了野路子,久而久之,没有当年自家老爷子那种复苏靳氏的雄韬宏略,懒得牵扯长老会那些破事,不然现在拿个长老当当,兴许就能给这臭小子多一分保障。
也不对,管了那档子破事,还得和那群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掰扯,人只会越活越陈腐。
靳军来懊恼无用,还是联系了几位信得过的兄弟,都是当年执行各种悬赏任务结实的战友,算是过命的交情。
在驭命界还是猎鬼界,“靳军来”三个字都是块硬招牌,一行行战绩,每个鲜红的数字都沾着三分血气。
青平戟,竖云台,千兵万马一军来。
放在古代,也是以一当千的骁勇悍将。
无论是跑江湖,还是混黑白道,都隐约听闻“靳千军”这号人物。
只是现在悍将大人有些犯愁,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的小积蓄也就够养养老婆孩子,维修武器库什么,还有一些人情费,要拿出来真有些捉襟见肘。
“得回去翻翻老伙计了。”靳军来想着,来到百货商店楼下。
很难想象,这座超级购物中心的某间不起眼的铺租店面里,有一条通往建筑正中心的暗道。
当初修建的时候,就以墙体作为掩护,将装修布局慢慢规划,整理出一间私人的武库。
“瞳膜验证正确,指纹正确,请输入密码。”
靳军来手指娴熟,输入一串数字,待门打开,缓缓走进去。
……
晌午,阳光明媚。
“叮咚。”
商店门打开,陆续有客人来买生鲜或者日用。
“欢迎光临。”
傅沁一身柜员打扮,站在吧台前,微微颔首。
她才16岁,但却很少流露出稚嫩的学生气。她的微笑得体,语气诚恳,工作也很娴熟,换上柜员的衣服,带上鸭舌帽,全然看不出未成年。
店,他还记得,刚开始遇到她,是在每天晚上八点的时候,卖剩的生鲜会三折甩卖。
八点一到,女孩就会准点出现在店里,把今天卖不出去的面包、蔬菜、鸡骨架等买回去,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剩点不肥不瘦的肉。
后来,他在交谈中才发现,女孩竟然还是彦合的学生。许书文记得那时候他的表情还挺吃惊,彦合是市里公立的顶级名牌,但却是住宿学校,离这里好歹也有一小时的车程。
而且,还在学生阶段,不但照顾学业,还得负责买菜等家务,这可不多见。
女孩说,她走读,要照顾弟弟。
再后来,得知了女孩的身世,店长望着傅沁淡然的表情,沉默了很久。
隔天以后,他会变着法子,偷偷给她留点肉。
渐渐的,熟络了之后,干脆邀请她周末兼职打点零工,晚上下班正好把卖剩的生鲜面包带回去,也算是店员福利了。
店长清楚地记得,那天女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难得亮了起来,露出了发自内心微笑,明明像一掬清水,却让人觉得尝尽苦涩。
女孩戴鸭舌帽很好看,两侧有调皮的发丝不受管束,从耳畔滑落,鸭舌帽也很好地掩盖了女孩眼底的清冷,光是听着声音,宛如淙淙清泉,煞是好听。
甚至不少年轻人,为了和她说上话,每到周末总要装模作样买上几件商品。
周末店里忙,来往的客流量大。
柜台前,结账的人排满队,前面的小伙子双肘抵在玻璃上,佯装网卡,不能扫码支付,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瞟着傅沁的脸。
还有好几人,也注视着收银台,有前排哥们拖着,他们瞟起来更肆无忌惮。
傅沁心底厌恶,却不能表现出来,店长对她有恩,不能坏了他的生意。
可惜他上楼小憩去了,不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