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见杜芙不说话,婉仪只好先开口。看她那个样子,好像要往松鹤堂里去。
难道是老太婆不行了?
想到这里,婉仪不禁弯弯嘴角:
老夫人死了也好,要是不死,不说自己还得受她闲气,单说伯府早晚得败在她手里。
不过就算是老夫人得了急症,杜芙心焦,可她弄这么幅样子做什么?
婉仪微微蹙着眉,盯着杜芙,等着她答疑解惑。
她这一副样子,落在杜芙眼里,却让她眼里的怒火又加深了几分。
她抬手指向婉仪,咬牙切齿地质问她:“我哥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婉仪莫名一怔,更加不悦起来:“你哥死了,关我何事!又不是我害的他。”
“是你、是你,就是你!”杜芙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她几步窜到婉仪面前,抓着她胳膊猛烈摇晃起来,指甲几乎嵌进了婉仪的肉里。
一旁的阿萝,忙一把推开杜芙。
杜芙不防,一个趔趄,居然几乎栽倒。
幸亏念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把个阿萝惊得慌得不得了:“婢子没用力呀?……”
她倒不怕责罚,只是担心连累了自家姑娘。
见杜芙无事,念夏这才劝道:“姑娘您要冷静儿,现在不是找二姑娘算账的时候!”
看她这个样子,倒像跟自家姑娘有深仇大恨似的。
阿罗一听更急了,也顾不上惹祸不惹祸了,直接推了这个搅祸精一把,大声质问她:
“你个小蹄子胡说什么?我们姑娘几时招惹你家姑娘了?”
好在杜芙身边的婆子,是个明事理的,她先喝退了念夏,随即斥责了阿萝两句。
毕竟杜芙再怎么着,也是伯府半个主子,岂是阿萝能随便推的?
杜芙不理睬她们,只是哭着咒骂婉仪:“杜婉仪!你等着,我哥晚上会来找你算账的!”
她说着,就往松鹤堂所在的方向冲去。
那婆子和两个小丫鬟,连忙跟了上去。
“有毛病!”婉仪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身上被杜芙抓过的地方。
看杜芙那个样子,似乎不是老夫人有什么事情,而是为了她哥哥,迁怒自己而已。
不过摊上这种事情,她也挺无奈的,好吗?
咦,不对!好端端地,她干嘛去咒她哥哥呢?
算了,不管她了,自己惹不起她们,难道还躲不吗?
婉仪叹息一声,抬脚才走了几步,就见那边过来一个小丫鬟,小声告诉婉仪:“大公子昨晚在庄子上自缢了!”
她的话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下子就将婉仪炸懵了:“为什么?”
怪不得刚才……!
小丫鬟回答不上来,左右看了看之后,就走开了。
“姑娘,真是太好了!”阿萝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这就叫,叫什么来着?”
阿萝挠挠头,话到了嘴边,却形容不出来。
“阿萝,闭嘴!”回过神来的婉仪,沉声打断她的话。
阿萝不悦地小声嘀咕一句:“这里又没外人!”
“你怎么知道?即使没外人,这话以后也不能说!知道吗?”
见婉仪生气,阿萝不甘心地应了一声。
柳絮将她往旁边一拉,小声警告她:“祸从口出知不知道?……”
平常就是没事,那起子爱嚼舌根子的,无事还要找出几件事来嚼说,何况是现在?
是不是嫌她们主仆这两天的日子,太过清净了?
面对阿萝,柳絮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过此时,她顾不上再数落阿萝,只是去问婉仪:“姑娘,您要不要去松鹤堂一趟?”
婉仪想了想,随即摇头:“这种时候,就不要去触祖母的晦气了。”
老夫人本就看她不爽,此时的她不躲起来降低存在感,难道还上门去讨苦果子吃?
不过想想杜芙刚才的举动,她她又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杜晚宣自己想作死,便把自己作死了,跟我有什么相干?真是莫名其妙!”
原来,杜晚宣昨晚,居然在庄子上自杀了。
而且自杀之前,在屋子里写满了一墙的赌咒伯府,赌咒老夫人以及大房除了他自己外,其余所有人的话语在纸上,也包括了懵懂的奶娃娃八姑娘。
消息传回伯府,付姨娘当场就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起来。
松鹤堂里,老夫人正靠在垫了纯棉褥子的太师椅上,听两个女先儿唱曲儿。
就见杜芙哭哭啼啼地跑进来,嘴里嚷道:“祖母、大哥去了!芙儿以后没有大哥了!”
虽然这个大哥有些懦弱无能,可是却是真心待她呀!
“你说什么?”老夫人正拿着两个核桃把玩,闻言惊得两个核桃都掉到了地上。
杜芙也不帮着捡,只是跪在地上,摇着老夫人的胳膊哭着请求:“祖母,您让我去庄子上,送送我哥哥吧?”
此时,两个女先儿早已经退了出去。
明白过来的老夫人,呆呆忘了反应。
杜芙以为自己将老夫人吓傻了,她已经忘了哭,只是反反复复地喊着:“祖母、祖母!您可要撑住啊!”
一旁的魏婆子也急声帮着劝:“老夫人,你冷静点儿,伯府一大家子还望着您哪!您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
众人忙忙地给老夫人顺气。
等老夫人回过神来,不禁大哭了一场。
哭完之后,才抽抽搭搭地问道:“宣哥儿是怎么没有的?”
“是自杀的。”魏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