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羊湖镇逃出升天以来,李丹青与夏弦音都疲于奔命,每日大半时间都在赶路,加上没有以往马车的遮掩,李丹青很少有机会通过吐纳之法吞噬体内堆积的血气之力。
如今他体内的血气之力已经堆积到了接近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李丹青自然没有犹豫,平复下情绪之后,便盘膝在这正屋中坐下,暗自催动法门吸纳血气之力。
或许是熟能生巧的缘故,又或许是他的身子在进来的锻炼与修行中不再似以往那般孱弱,他吞纳血气之力的速度比起以往快了很多,约莫两个时辰过去,那股血气之力便被他完全消化。
他一如既往的选择将这些力量用于淬炼肉身,而非急着冲开脉门——武道修行以各个山门公认道理而言,十二岁之前是打好基础最佳时期,而一旦过了这个年纪,想要再开始修行往往事倍功半,更不提李丹青常年放浪形骸,身子骨本就孱弱。
而如今有朝歌神剑作为血气之力源源不断的供应者,李丹青自然觉得让自己的肉身多吞纳一些血气之力,弥补自己以往亏欠的功课,是最优的选择。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到了子时,李丹青却丝毫没有困意,反倒觉得神清气爽。他也不愿意浪费时间,背负好朝歌神剑后,便蹑手蹑脚的出了大风院的院门。
在这一路从武阳城走到阳山的路程中,李丹青已经明白想要让背后的朝歌神剑给自己传递血气之力,就得通过背负此剑不断的运动,方才能起到效果,他想着此刻本就没有睡意,与其耽搁时间去听王小小的呼噜声,倒不如出去跑上几圈,尽可能的弥补自己与同龄修士之间巨大的差距。
李丹青如今虽然还未冲开任何一道脉门,但肉身在血气之力的淬炼下却有了十足的长进,以往背着这几十斤重的重剑走上半个时辰,便浑身好似散架一般,可今日围着已经没了行人的大风城跑了足足三圈也只是觉得有些力竭,并无太多的不适感。
也是感受到了自己身子明显的变化,这让李丹青的信心更足,继续打起精神负剑而行。但虽然说,李丹青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稀薄的血气之力涌入他的身躯,可李丹青的心情却莫名有些怪异——古往今来倒是有不少能人异士开创出别具一格的修行之法,但这靠着跑步修行的,李丹青却是闻所未闻。李丹青活到如今这幅模样,倒是并不在意旁人的心思,只是觉得如此修行虽说效果不错,但似乎原未有做到物尽其用。
只是此刻的他一时间也想不到特别好的办法,故而也就在这时暂时收起了这些心思,继续蓄力在空无一人的大风院街道上狂奔……
……
夏弦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无数看不清模样的人提着明晃晃的刀剑朝她走来,眼前的黑暗仿佛汹涌而来的潮水,密布在周身,将她禁锢,让她窒息。
忽然,一匹白马撕开了这无垠的黑暗面,金色却又毫无来由的光洒下,照耀在白马之上,马上之人明亮的侧脸刚毅如铁。
他朝她伸出手,说道。
“跟我走!”
她没有多想,抓着的手翻身上马。然后,她环抱着他的腰身,任凭战马疾驰,也任凭周围的黑暗汹涌,她的心却宁静如止水。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回来救我?”
前方的人儿在那时转过了头,嘴角上扬……
上扬……再上扬……
于是乎那张脸上的笑容,从明媚到灿烂,再到有些趋于猥琐。
他凑到夏弦音的跟前,说道:“咱们可是要生一百个孩子的,我怎么舍得你死……”
啊!
夏弦音发出一声惊呼,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子。
稀薄的晨光从窗外射入,照在她的脸上,她这才幡然醒悟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她的脸色在那时有些泛红,一想到自己竟然梦到了那个家伙,便暗自气恼。
夏弦音,那家伙是害死青竹姐姐的混蛋!你不能对他有任何的期望!明白吗!
她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又用了好一会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随即她站起身子,穿戴好衣衫,将自己的长发用红色的发带束起,扎成利落的马尾,这才迈步推开了房门。
“夏姑娘你醒了啊。”方才出门,便撞见迎面而来的王小小,对方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土豆,热络的跟夏弦音打着招呼。
王小小脸上的神情憨厚,但夏弦音却始终难以将他人畜无害的本性与这小山一般的身躯联系在一起。
“吃早饭不?”王小小问道,将手中的土豆递了上来。
“谢谢。”夏弦音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一个手掌大的土豆,又问道:“那家伙呢?”
王小小明显一愣,好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你说院长啊?他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现在还没回来呢。”
听到此言的夏弦音皱了皱眉头,奇怪道:“那家伙荷包穷的叮当响,又人生地不熟的,一大早能去哪里?”
“不好!他不会是跑了吧!”夏弦音的心头一跳,不由得冒出了这样的心思。
毕竟以李丹青的性子,受不了这大风院恶劣的环境,想要逃离也绝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那些想要杀他的人不会放过他,一旦离开阳山的地界,可就保不齐会出什么乱子,想到这里的夏弦音顿时脸色一变,当下便跑向院门,想要去将那不知死活的家伙给追回来。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