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义哪里跟得上李丹青这般跳脱的思维,他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恼怒之色。
“你胡说!”秦怀义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大声言道:“我父亲为人刚正不阿,整个应水郡人尽皆知!怎么可能……”
这话说道一半,秦怀义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脸上的怒色稍缓。
他咳嗽两声,算是平复下了自己胸中翻涌的情绪,这才又看向李丹青言道:“李世子不必激我!这世间事是非黑白自有公论,小人信口胡说的谎言,骗不了芸芸众生。”
“在下今日来,也不是为了与世子做口舌之争,而是想问一问世子,昨日你到底对白师妹做了些什么!?”
李丹青暗觉莫名其妙,他昨日被夏弦音拉着修行到了大半夜方才得以休息,除了王小小与夏弦音,他可是半个活人也未曾见到。
他想到这里,正要说些什么,可他身后的王小小却抢先一步言道:“昨日俺们院长一直都待在房中,根本就没见过什么白师妹黑师妹!”
王小小的忽然发声让秦怀义的眉头一皱,他越过李丹青看向王小小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如何有你说话的份!”
王小小看着身高马大,但实际上心性却有些怯懦,被秦怀义这般一吼,顿时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夏弦音皱起了眉头,心头不喜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李丹青忽然言道。
“小小是我大风院的弟子,你呢是春柳学院的弟子……”
“在这儿,你说得的话,我家小小也说得,你说不得的话,他也说得!”
“怎么?秦公子想把你老子的官威带到这阳山来?那你可曾问过台上这几位院长的意思!?”
夏弦音闻言看向李丹青的眸中异彩连连,暗道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知道借势而为,这秦怀义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阳山几大院长的面,再这般放肆下去。
秦怀义也是脸色一寒,嘴唇打颤,那到了嘴边的怒斥之言终于是碍于李丹青的一番话无法再宣之于口。
他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忽的眸中寒芒一闪,脸色一正朝着李丹青言道:“李世子天赋卓绝,一到阳山便可被各位院长委以重任,想来确有过人之处,秦怀义的几位师弟早已对世子仰慕不已,今日斗胆,想请世子赐教一二!”
秦怀义这般说罢,数位身着黑衣的弟子猛然迈步而出,来到了李丹青的跟前,朝着李丹青拱手朗声言道:“请世子赐教!”
夏弦音的眉头一皱,短刀便在那时从袖口滑落,迈步就要上前。
“夏司命!我阳山尚武,同门之间切磋比试是常有之事,这些事情,想来不归天鉴司管吧?”可就在这时,高台上的赵权忽然朗声言道。
他眯着眼睛盯着夏弦音,一股可怕的气势涌来将夏弦音的身躯笼罩其中,夏弦音的面色一白,她抬头看了一眼这忽然发难的夏岳院院长,沉着眉头收回了手中的短刀。
可夏弦音在天鉴司做事这么多年,也绝非省油的灯,虽说无法直接相助,可却忽的朗声言道:“李丹青是李牧林的儿子,我奉皇命护他周全,诸位要比试可以,但若是伤到他一分一毫,那就是谋逆的重罪!诸位下手可得好生掂量着。”
这般说罢,她还用目光扫视在场众人,威胁之意自然是溢于言表,而那些被秦怀义推出的弟子们听闻谋逆二字,脸色也有些难看。
赵权当然听出了夏弦音的偏袒之意,他的眉头一挑,有些意外。但却并不表露,而是笑着朗声言道:“刀剑无言,有所损伤再所难免,诸位尽管放手一搏,若是夏司命真的要追究,本院长一并扛下。”
说罢这话,赵权又看向台下的李丹青,笑容满面的言道:“说起来这好像是大风院十余年来第一次参加咱们阳山的寻贤大会,按照规矩,若是大风院今年还未招到弟子,那贤侄你可就得被免去院长之位。如今应水郡的青年才俊尽聚集于此,贤侄正好可以接这个机会展露自己的修为,让他们知道大风院也是一个好去处,贤侄觉得如何呢?”
夏弦音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她也记得了当初那份李丹青自己签下的文书中所提到的条款,如此想来眼前这场寻贤大会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更像是一场早已被谋划好的阳谋。
李丹青此刻已是骑虎难下,不打被在场众人取消,自然难以招到学员,而打呢……以昨日夏弦音与之对练的结果看来,显然也得落下个丑态百出的下场。
想到这里,夏弦音不免有些紧张的看着李丹青。
只见这位世子殿下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低着头沉默不语,那般模样让夏弦音莫名有些心疼。
这般被人逼到绝路的感受,她也曾体会到过……
要不带着他离开这里吧……
护送他再回到武阳城,将此番种种一一上报给朝廷,想来……
夏弦音在心头暗暗想着。
“那就打吧!”可就在这时,那位世子却忽然抬起了头,目光坚定的看向高台上的赵权,正午的阳光洒下,落在他的侧脸,他嘴角上扬,眉宇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