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安倒是一个很知道轻重的人。
也明白,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位袁城主也好,那位叶庞也罢,所做的事情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又或许有些他们不知道的隐情,但在这些事情明了之前,洛安安并不愿与滥杀无辜。因此她虽然放倒了这些甲士,但却并未有伤到他们的要害,只是让其暂时失去了战力。
而这也是让李丹青暗暗心惊肉跳的缘由所在。
要知道有时候杀人可比让人失去战力要轻松得多,在这短短百余息的光景里,洛安安能精准的避开这些甲士的要害,干净利落的将他们尽数放倒,可见其修为又有了十足精进。李丹青在心底暗暗估算了一番,洛安安怕是已经到了星罗境的第二境星河境。
而他这堂堂院长如今还在盘虬境打转,这般想想,多少让李丹青有些不爽。
不过李世子想着这些的时候,眼前的袁姓妇人与那位叶庞却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李丹青与洛安安,显然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年纪最多也就十八九岁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可怖的伸手。
“袁……袁城主,不是说这些邪魔的宿主都是些没有半点修为的寻常人吗?为什么这个女孩能有这样强大的战力,难道是邪魔已经彻底占据了她的身躯?”叶庞咬着牙低声问道。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洛安安,倒是不见多少惶恐之色,反倒充斥着熊熊的怒火与深深的困惑。
袁姓妇人同样盯着洛安安,但与叶庞满目的怒火与困惑不同,此刻她的眉宇间充斥着的是难以名状骇然,但这样的骇然却只是转瞬即逝,下一刻便被浓郁的恐惧之色所覆盖。
她的目光有意瞟了一眼洛安安身后的李丹青,嘴里颤声说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丹青将妇人脸上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但却并不点破,只是笑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小爷是李丹青!”
那妇人一愣,脑海中回想起了关于李丹青的传闻,带着一柄黑色重剑,年纪十八九岁,模样俊俏,身旁跟着好些个身手不凡的俊俏姑娘。如此看来,眼前之人倒是却有可能是哪位李世子。“属下镇魔司执事袁兰月!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世子殿下,还望世子见谅!”念及此处的袁兰月也不敢迟疑,赶忙在那时自报家门。
“袁兰月?”李丹青嘟囔着这个名讳,仔细的想了想,在自己的记忆里倒是没有眼前妇人这号人物。
不过对方既然敢自报家门,想来也不会是顶着镇魔司名头来行凶作恶的家伙。
“这妖魔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丹青也懒得去猜,直接了当的问道。
袁兰月赶忙言道:“世子!我也是奉大司命之命行事,其中原委之前叶庞也已经与世子说过了,只是我们之间起了些误会,方才冲撞了世子……”
“妖魔?这世上哪里有妖魔一说?本世子在武阳城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李丹青再次追问道,语气不善。
那袁兰月似乎也有些畏惧,她低下了头,从怀里慢悠悠的掏出了一样事物递到了李丹青的跟前,接过此物的李丹青定睛一看,却是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呈圆形,通体并无任何雕刻点缀,只是正中刻有“昭圣”两个大字。
得见此令牌的李丹青少有的身子一颤,神情愕然。
李牧林在世时,李丹青也算是享尽了人间富贵,这武阳朝的稀奇玩意,少有李世子不曾知道,不曾见过的。就是那些旁人引以为傲的圣旨,李丹青的府门中都早已堆积如山,顽劣的李丹青甚至曾经用此物擦过屁股……
但眼前这枚昭圣令,李丹青却只是听过,却从未见过!
所谓昭圣,便是昭显圣意,却也代表着只昭显于圣意。持有此令,无论所行之事是什么,都只有武阳朝的皇帝陛下能够过问,旁人若是胆敢阻拦半点,那就是忤逆圣意!
武阳朝立国以来,坊间素有传闻此物的存在,但哪怕是当时位高权重,号称功高盖主的李牧林也从未见过此物,眼前这个小小的四海城城主,镇魔司区区一位知事,为何能持有此物!?李丹青的心底在这时满是困惑,他的眉头紧皱握着令牌的手微微用力,侧头看向袁兰月。
“你哪里来的此物?”
那妇人闻言,嘴角上扬,弯起的眉眼中笑意盈盈:“世子是大人物,在武阳城生长,想来比妾身更明白武阳城的规矩。”
袁兰月的话说得不卑不亢,与方才那一脸的惶恐之相对比鲜明,李丹青当然也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他沉默了一会,将手中的令牌在那时递了回去,同时朝着袁兰月拱了拱手:“既然城主有昭圣令在,李丹青也不好多问,之前皆是误会,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他说罢这话,朝着身后的洛安安使了个眼色,女孩虽然还未弄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但出于对李丹青的信任,却也没有多问,赶忙在这时迈步跟了上去。
……
袁兰月眯着眼睛看着李丹青与洛安安离去的背影,并未出言阻拦,只是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目光落在洛安安的身上,眸中一道寒芒一闪而过。
“城主!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他们可是妖魔的同类!”而这时,她身旁的叶庞却在这时走到了她跟前,神情焦急的大声言道。
正不知道想着些什么的袁兰月闻言侧头看了叶庞一眼,女人的脸上浮出一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