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有足够的底气去怒斥眼前这看衣着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家伙们。
而这样懂事的做法,想来之后还能得来杨观的赏识,从这李府中搬走的物件里非得一两件稀罕货物,哪怕只是不起眼的一只簪子,那也足以抵得上他们一年或者数年的俸禄。
甲士们正为自己的机智而暗暗得意,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一旁自家统领愈发煞白的脸色。
心情不郁的李丹青侧头过头在这时冷眼瞟了一眼叫嚣着的甲士,也不多言,只是淡淡说了句:“掌嘴。”
甲士们闻言面露冷笑,暗道这家伙怕是得了失心疯,正要再说些什么。
“掌嘴……”可就在这时,一旁却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众人一愣,看向那处,却见发声之人赫然便是自家的统领杨观。
他们很快便回过神来,一位身材干瘦的甲士赶忙抢先言道:“还是统领心塞,这些家伙如此冲撞,统领也只是略施惩戒,统领放心,我这就去给那家伙涨涨教训。”
他这样说着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可脚步方才迈步……
啪!
只听一声闷响,那甲士顿觉脸颊火辣辣的剧痛,双眸更是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那甲士的身子僵在了原地,神情迷茫的看向身后,却见那方才被“打成”重伤的杨观此刻就像是服用了灵丹妙药一般,不仅站直了身子,而且满面红光,好得不能再好。
但就是自家统领身子没了大碍,可这一巴掌,那甲士还是觉得挨得有些委屈。他在这时捂着脸,委屈巴巴的看向杨观,说道:“统领是不是打错人了……”
“打错个屁!”杨观却在这时暴跳如雷的言道。
他这样说着,又是一巴掌朝着那甲士扇去,捂着一侧脸颊的甲士措不及防,另一半脸蛋也遭了重击,身子在原地一转,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其余甲士也在这时回过神来,纷纷看向杨观,神情古怪,似乎是在衡量眼前这位统领是不是在方才被摔坏了脑子。
“这位是武阳世子!李丹青!”
“你们没听见世子的话吗!掌嘴!”
杨观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面子,虽然在面对周秋申时,他大言不惭,丝毫不将李丹青放在眼里,但实际上他却知道,哪怕上面的人真的想要打压李丹青,但明面上现在的李丹青依然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他本想着今日再捞一笔好处,然后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周秋申,这样一来,李丹青就是回了武阳城,想要报复也无从查起。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李丹青却比预计的早了好几天抵达武阳城……
大人物之间的博弈,那是处处精心的事情,他这样的小人物做了先头卒,可是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
那些甲士们闻言一愣,在短暂的错愕后也终于确认自己的统领并没有疯。
李丹青的大名对于他们而言同样是如雷贯耳,在回过神来之后,他们不敢有半点疑虑,赶忙在那时运集起了周身的力道,狠狠的扇起了自己的巴掌。
啪!啪!啪!
手掌落在脸庞上的脆响在这李府的府门前回荡,府门外也站满了被这般响动吸引过来的行人,他们对着府中指指点点,既惊叹于李丹青的回归,也错愕于这时过经年,李丹青依然不曾更改半点的顽劣。
足足二十息的时间过去,那些甲士把自己的双脸扇得通红,脸颊肿得好似猪头,口鼻流血,模样好不狼狈。
“世子……你看这你可还满意……”杨观在这时赶忙看向李丹青,舔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丹青却眯着眼睛,冷眸盯着他:“我说……掌嘴!”
这话出口杨观的脸色一白,顿时反应了过来,他的眸中一道阴毒之色一闪而过,但下一刻便讪讪笑道。
“在下愚钝,在下愚钝,让世子多费口舌了。”
杨观这样说罢,便伸出手用力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他都用力极大,足足十余下之后,他的脸颊也红肿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模样甚是滑稽,再也没有了半点仿瓷趾高气扬的架势。
他在这时停下了手,也顾不得两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而是看向李丹青,轻声言道:“世子可还满意?”
李丹青瞟了他们一眼,只是低语了一声:“滚。”
说罢这话他便没了兴致去理会他们,转头便又看向了周秋申,就好似杨观一行人在他的眼里就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野狗一般。
作为黑虎卫的统领,杨观当然远远算不上位极人臣,但毕竟有军权在手,在这武阳城中大多数见了还是客气三分的,可此刻却被李丹青如此羞辱,他的心底满是不忿,却不敢发作,只是愤懑的看了李丹青一眼,然后拱手应道:“谢世子,随即便要转身离去。”
这样一闪而逝的凶厉,虽然他自认为做得足够隐秘,却依然逃不过李丹青身旁青竹的眼睛,她的眉头一皱,在李丹青耳边轻语道:“少主,此人……”
但话未出口,李丹青便伸出了手,打断了青竹就要说出的话,他言道:“无碍,我们方才回到武阳城,朝廷的态度尚不明朗,不宜树敌太多……”
青竹见李丹青神情笃定,也暗觉李丹青所言有其道理,便点了点头,又退了下去。
李丹青这才看向周秋申,言道:“周叔,这些日子辛苦了。”
周秋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