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
周遭的一切的安静得可怕。
除了队伍行进入城的声音外,整个风来镇中没有半点声响。
莽窟抬头看了看天色,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他分明记得此刻应该是正午时分,但这天色却好似已到傍晚。
“警戒四周!”军队在这时已经穿过了城门落下后的吊桥,渐渐走入了风来镇中,莽窟在这时大喝一声。
周围的甲士多多少少也受到了这股诡异气氛的影响,纷纷握紧了各自手中的刀剑,警惕看向四周。
入城之前,有一道长长的甬道,本就昏暗的阳光根本无法照入此间,让这条甬道看上去更加的阴森可怖。
莽窟带着大军,行走在甬道中,每一次的落足,每一次脚踩在地面铺就的砂石上,发出的轻响,都让莽窟的心头忍不住的发憷。
终于,他走出了那甬道,来到了风来镇中。
迈步进入镇中的刹那,大军无需命令直接加快了速度,在镇前的空地上集结摆开架势,刀剑对向四周,紧张的注视城墙以及周围那些可能成为辽人伏军掩体房屋。
莽窟站在队伍中央,同样紧张的四顾,目光一次次扫过周围的一切。
但就这样僵持了近半刻钟的光景,周围却没有半点的动静。
莽窟的心底不免泛起了嘀咕,他的眉头紧皱,暗暗思虑着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身旁的副官抬头看向他:“将军,这……”
莽窟显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他沉着脸色思虑了一会,旋即道:“留三千人原地待命,剩余人手跟我一起去城门看看。”
甲士们闻言纷纷应是,莽窟很快就清点出了人马,带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摸上了城门。
两千甲士一同行走,这动静就算莽窟已经刻意嘱咐众人放低声音,按理来说城门上的辽人守军也不应该毫门上却也如同城中一般,静默无声。
终于,待到他们走上了城门。
莽窟本以为到了这一步,这城门上要么空无一人,要么就是有大批的辽人伏军已经等着他们了。
可在这时入目的景象,却大大出乎莽窟的预料。
此刻的城墙之上,外侧稀稀疏疏的站着近百道辽人士卒的身影,他们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处,与之前刘自在在城下叫阵时的场景没有半点区别。
见到这副场景的莽窟就要迈步上前,可脚步方才踏出,身旁的副官便伸出了手,拉住了莽窟:“将军,小心!”
莽窟闻言却并未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又朝前走了几步。
那副官见状,也不好再阻拦,只能带着甲士们,快步跟上。
说来也甚是奇怪,这一次,莽窟的脚步再也没有半点刻意压低的意思,但那些站在城门上的辽人甲士,却依然在原地纹丝不动,就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一般。
就这样莽窟带着一群甲士直直的走到了他们的身后,莽窟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其中一位甲士,那甲士的身子便在这时直直的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这样的变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而身旁的副官见状,也在这时走向另一位站在城门上的辽人甲士,伸手一碰,那辽人甲士的身子也随即倒地,于地上一动不动的摊倒。
他们……死了?
……
大军得了消息,很快就入了城。
李丹青与众人一道站在风来镇镇中的空地,看着被士卒们一个接着一个搬下来的辽人士卒的尸首,他的眉头紧皱,看向身旁的莽窟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上去的时候这些辽人已经死了?”
莽窟不敢迟疑,在那时点头应道:“是的。”
李丹青闻言,也不再多问,而是低头看着那些辽人的尸首。
这些辽人尸首所穿的甲胄上都结着薄冰,脸上也有些霜痕,这陆屋郡的天气寒冷,能结出这些霜冰,对于活人而言的可能性并不大,显然这些辽人的死不是刚刚发生的。
很有可能在大军到来之前,这些辽人就已经死了。
“所以……刚刚我不是在对牛弹琴,而是在和死人说话?”一旁的刘自在想到自己在城门下“惺惺作态”的叫阵,顿时觉得有些害臊。
不过这时的李丹青,却没有调侃他的心思,他蹲下了身子,在那些辽人的尸首上一阵摸索。
“没有明显的外伤,天气太冷,恐怕也难以从尸体僵硬的程度去辨别他们死去的具体时间,叫仵作来看看,看看能不能查出他们的死因。”
李丹青很快便下达了命令,几位仵作不敢怠慢,招来甲士便抬走了几具辽人的尸体。
而后,李丹青站起了身子,身旁的公孙止上前道:“世子,这这事确实有些古怪……”
“辽人们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处?为什么会丢下这么多辽人的尸首,况且这些辽人看上去也并不像是在战场上被杀的。”
“辽人这次的行动处处透着诡异,想要弄明白不是一件容易事。”李丹青摇头说道。
说罢这话,他又转头看向公孙止问道:“对了,除了这百来具尸体外,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公孙止道:“我已经派人在镇中搜查了,到目前为止,除了这些辽人的尸体,镇中还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那镇里的百姓呢?都不见了吗?”李丹青皱起了眉头问道。
公孙止摇了摇头:“城中没有活人的痕迹。”
“那方才的城门是何人所开?”李丹青困惑道。
公孙止显然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