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的心头一沉。
殷无疆的故事讲到这里,其实与他之前所听过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关于周珏与殷咒之间,这对君臣怎么从一心为国为民,而走到这般丧心病狂的地步的。
区别无非是从不同人得见角度去讲述这个故事。
可到了这里,李丹青能明显感觉到的是,殷无疆的语气有了些许变化。
他直直的看向殷无疆,只见这位老人的瞳孔深处忽然有些颤抖,似乎是陷入可某种极为恐怖的记忆。为此,他沉默了一会,方才低语道:“那鹿台似乎被镶嵌了一种神奇的法阵,他本就高耸,可行走其上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比看上去更加的高耸。”
“我走了许久,走到精疲力尽,走到险些累垮,方才来到了顶端。”
“而在那里,我看见的却不是星辰的低语,而是无穷的黑暗中,一张可怕的人脸在吞吐着黑色的气息,将父亲与周珏包裹其中,二人似乎沉迷在某种幻象之中,神情迷醉,而他们的身躯在那股气息的刺激下也变得阴冷起来。”
“这绝不是星辰之力,所能带给人的东西,我意识到那是某种可怕的存在,我知道我应该阻止这些,可那股气息太过可怕。哪怕只是感受到了些许那股气息的余波,让我心神动荡,我本能恐惧,只敢龟缩在角落。”
“直到那股气息渐渐微弱,我这才敢抬起头去看,只见父王与周珏已经吸纳了那股阴冷的气息,他们的目光变得空洞,瞳孔深处写满了迷惘,而那张巨大的人脸却在他们的耳畔不停的低语。”
“隔得太远我并无法完全听清他说得是什么,但却隐约听到了诸如降临、毁灭圣山、永世不朽之类荒诞的字眼。”
“这确实是很荒诞的事情,但父王与周珏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出奇的认同,他们像是被完全蛊惑了心智一般,对于那人脸下发的命令毫无犹豫的答应……”
“而我在远处听着那些字眼,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却不是恐惧,也不是害怕,而是嫉妒。”
“那是很奇怪的感受,就好像在我看来,能得到那东西的垂青是很荣耀的一件事情,这样感受来得莫名其妙,但当时的我,对此却没有觉得有半点的不妥。反倒被那种嫉妒蒙蔽了兴致,也想要得到那恐怖存在的垂青。”
“事后想来,恐怕是我到达那处之时,就已经被对方察觉到了存在,在不知不知觉间,我也被那股力量所控制了心智。”
“可那时我却并不知晓,只是心智完全被扭曲。在父亲与周珏在聆听完那恐怖人脸的话语后,他们表现得很兴奋,快步离开了鹿台,而我却出于某种古怪的心理躲到了那鹿台的角落,待到他们离开后,我方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角落,来到了那鹿台之上。”
“那恐怖的人脸再次出现,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然后问我,想不想知道他跟父王们说了些什么。”
“我疯狂的点头,告诉他我的渴望。”
“他脸上的笑容在那时诡异到了极点,他说道,他知道成为神的办法,但这世上不能有那么多的神,我的父王与周珏拿走了最后的两个名额,剩下的人想要那就得想办法从他们手中去抢。”
“他很中意我,说他在他看来,我才是那个更有能力成为神的人,所以我想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这样说着将一抹同样黑暗的气息注入了我的体内,那股力量入体时给我带来的感觉极为奇异,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苏畅感,那种感觉让人在一瞬间就陷入了沉迷,让你想要拥有更多。”
“可就在这时,白龙山联合诸多江湖人士准备刺杀行动也在这时展开,作为这一切祸害的更远,鹿台的存在对于那些在这里饱受煎熬的工匠而言,无疑是梦魇般的存在,他们配合着刺杀父王的江湖人士推到了鹿台,而身在鹿台之上的我,也被鹿台倒塌时的变故所惊动,从那般奇异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鹿台的倒塌似乎也让那可怕的人脸失去了降临此间的能力,他豁然散去,而清醒过来的我,也在第一时间逃离了那处。”
“回到朝歌城后,父王与周珏变得愈发的狂热与不可理喻,他们对于多多逼近的姬家大军视而不见,反倒一直密谋着些什么,朝堂上下对于此事已经是怨声载道,但父王依旧对此不予理会,有人说父王已经疯了,但我却知道,都是因为周珏,也都是因为那鹿台上可怕的人脸。”
“不可否认的是,即使到了那时,我依然想要寻到办法,拯救大商,我知道想要弄明白一切的始末,就是得弄清那人脸到底是谁,而幸运的是,那人脸曾经在我的体内注入过一道黑暗气息,这是我唯一的线索。”
“我放下了所有的事情,潜心于了解他的本质,可越是与体内那股力量接触,我便越是感受到他的可怕。”
“它并不是那种极致黑暗的力量,它的体内蕴含着磅礴的生机,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所有伤势,同时拥有它,在修行的过程中,你几乎不会遇见任何的瓶颈,修行的速度也会呈几何倍的增加。”
“那种感觉确实让人沉迷,但让我觉得可怕的是,那股力量不单单是一种力量,他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一直在鼓动我,让我献上活人作为祭品,然后毁掉圣山作为献祭,这样他就能给我更多的东西。”
“大概是我被蛊惑的过程被鹿台的倒塌所打断,所以我虽然有过动摇却终究还是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