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蛰端坐于点将台之上,傅崇楼来到他正前方,犹豫许久,才躬身抱拳行礼。
“北境总督傅崇楼,拜见楚帅!”
然,楚惊蛰端坐上方,手中拿着一份文件,缓缓翻阅,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傅崇楼一眼,更没有出声让他免礼。
仿佛,压根就没看到这个人的存在。
这番狂妄的举动,让这位总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身后那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将领,眼眸中同样涌现出一抹怒意。
南疆和北境结怨已久,这在整个军部都是公开的秘密,特别是近两年,楚惊蛰退役,徐浑天身陷龙都大牢,北境没少给南疆使绊子。
如今,楚惊蛰执掌帅印,莫不是要清算以往的恩怨?
眼下战火席卷边关,楚惊蛰作为统帅,难道不应该以大局为重,重用傅崇楼这种国之重臣,抵御外敌吗?
先不谈以往的恩怨,到底孰是孰非,就他这种心胸狭隘之辈,有什么资格执掌帅印?
“哼!我家督主主动前来,你作为晚辈,不主动接见也就罢了,竟然如此端着架子,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那名北境将领见自家督主一直躬身抱拳,顿时一怒,直起身板说道。
“更何况,我家督主无论是资历还是年龄,都是你的长辈,如今,国难当头,你更应该倚重他这样的国之栋梁,可你倒好,仗着自己执掌帅印,竟如此嚣张,真不知道,你这种心胸狭隘,无德无能之辈,有什么资格执掌帅印!”
见楚惊蛰没开腔,他更加得意,自己身为督主的心腹爱将,这种局面,不正是应该自己站出来维护他的尊严吗?
更何况,楚惊蛰这般羞辱自家督主,那无异于是在羞辱整个北境。
楚惊蛰依旧一言不发,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手中的文件。
可,站在他身后的云征却几步上前,来到那名北境将领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啪……”
“你,你敢打我!”中年男子冷不防之下,被云征狠狠扇了一耳光。
他叫秦虎,乃北境都统之一,更是傅崇楼的心腹嫡系。
此时,秦虎眼眸中升起无尽怒火,手握腰间刀兵,就要拔刀相向,然,看到周围一个个怒目相视的修罗铁骑之后,心中不由失去了底气。
云征一双冷漠的眸子等着他,“见到护国统帅,竟然不下跪行礼;仅此一条,老子就算当场宰了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内阁册封他这位总兵统帅之时,便颁布了一条铁令,无论达官贵族还是四方集团军将领,见到苍龙帅袍,需行跪拜之礼。
见帅不跪,杀无赦!
而秦虎却仗着自家总督资历老,想要给楚惊蛰一个下马威,不曾想对方非但不买账,还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哼!楚惊蛰你竟然纵容手下行凶,别以为你执掌帅印,就能横行无忌,今日若是不给老子一个说法……”
“嗤……”
秦虎一句话没说完,只感觉眼前一道寒芒闪过,随即脖子一凉。
他下意识地垂下目光,只见一脸杀意的云征,手中握着一口战刀,上面还有鲜血在滴落。
一滴滴血珠低落到地面,形成一个个爆炸图案,妖艳刺目。
然,他的意识却逐渐涣散,生机快速流逝。
“你,你竟敢……”
秦虎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幕,让身后那些傅崇楼的侍卫脸色剧变,素闻南野之人霸道凶残,今日一见,远胜闻名,竟然一言不合就阵前斩杀大将。
要知道,阵前斩将,那可是军中大忌。
可想到,发令的是楚惊蛰,也就释然了。
毕竟这种事,他已不是第一次做,两年前,他在朝天垭便斩杀了北境都统郑哲,以及十多名北境集团军的高层将领。
傅崇楼面色阴沉到了极点,楚惊蛰竟然这般嚣张,当面杀了自己的人,这显然是不把他这个北境总督放在眼里。
反观楚惊蛰,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全然没有看他一眼。
现场寂阒无声,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只剩下纸张缓缓翻动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楚惊蛰本尊,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比自己年轻了将近二十岁的老对手,无论是个人气场,还是拿捏人心的手段,都远胜常人。
就算以自己的阅历,也没见过几位这种锋芒无双的男儿。
“傅督主,你难道想让我提醒第二遍吗?”就在此时,云征的声音再度传来。
傅崇楼脸色再变,抬起眼皮看了楚惊蛰一眼,只见他一脸泰然,再次翻动一页,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气。
可,不知不觉间,一股霸道而凌厉的威压却朝着自己压落下来。
饶是他驰骋疆场这么多年,见惯了大场面,面对这股威压,依旧感觉浑身难受,忍不住要跪拜下去。
顷刻间,傅崇楼额头上布满冷汗,头皮一阵发麻。
“扑通……”
最终,傅崇楼实在承受不住,双腿一弯,直接跪倒在地。
“北境总督傅崇楼,拜见楚帅!”尽管他脸色一片阴沉,但,在恐怖的威压之下,不得不行此大礼。
曾经,他们一个执掌南疆,一个坐镇北境,平起平坐。
后来,楚惊蛰卸任交权,本以为他彻底失势,不曾想,两年之后,再归来,自己却只能跪在他面前说话。
同时,心中暗自心惊,一直传闻,这位修罗战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