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叶歆恬和向泽站在一户冷清的门前,门上挂着白色灯笼,灯笼上写着丧字,里面传出了哀乐的声音,以及撕心裂肺的哭泣声,经过的人都快速小跑过去,十分嫌弃。
是啊,这里是杀人犯的家,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晦气的存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叶歆恬的一句话,她自嘲勾了勾唇,站在正义的角度来说,她没有做错,但是站在人情的角度来说,她不该揭发这一切,应该烂在肚子里。
向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见她迟迟没有迈出步伐,于是出声说:“你要是不想进去,我们现在就走。”
叶歆恬听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她深呼吸,握紧双拳说:“进去吧,早晚得面对。”
叶歆恬率先提步走了进去,向泽见状跟上,他答应过要护她周全,那就绝不会让人靠近她身边。
他不知道她叫自己来是为了壮胆,还是因为什么,但既然答应了,他必定会奉陪到底。
叶歆恬走到灵堂外,没有走进去,耳边是小谢父母的哭泣声,周围没有祭拜的人,非常冷清。
“阿姨,我能进来送小谢最后一程吗?”她看着棕色的棺木,问小谢的父母。
小谢娘听到叶歆恬的声音,快速擦干脸上的眼泪,撑着麻痹的膝盖站了起来,冲到她面前。
向泽见状,拿着剑的手臂抬起,横在两人中间,阻止小谢娘的靠近,他见她情绪这么激动,担心她伤了叶歆恬。
“杀人凶手,你还来干什么,耀武扬威吗!”小谢娘虽然被迫停了下来,可不妨碍她用嘴巴骂。
叶歆恬看了向泽一眼,把手放在他手臂上,按下他的手对他说:“没事的。”
向泽拧眉望着叶歆恬,只见她再次朝他缓缓点头,他才放下手臂,安静地站在一旁,离她们很近,方便随时阻止。
“怎么,一个人不敢过来,还带护卫啊,怕我们家小谢去你梦里吗?你可心安?他只是个孩子啊,被你逼到这份上,你过意得越激动,指着叶歆恬的鼻子破口大骂。
叶歆恬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半分,听着小谢娘一字一句骂,还不打算出声还口。
但是,她心里清楚明白,这点骂她是该受的,可她不后悔调查出真相,与她自己性命无关,也要还苏氏一个清白。
虽然她与苏氏并不熟,但在她现代的世界里,人该生而平等,并无贵贱之分,一个真相是她能替苏氏做的。
小谢娘见叶歆恬不说话,任她骂,接着怒吼道:“他就这么死了,你高兴了?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吗,说我们小谢畏罪自杀,生前骂名满身,死后还得含冤!”
叶歆恬一句都没有反驳,安安静静站着,字字听入耳,句句记在心里。
小谢爹一直在一旁看着,无奈走了过来,拥住激动的妻子,向叶歆恬点了点头,以示抱歉。
叶歆恬明白,家中唯一的儿子,将来是家里的顶梁柱,却因心中怒意杀害别人,别说他父母接受不了,连她这个外人都觉得,其实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向泽看出了叶歆恬眼神不对劲,好像带着愧疚,他怀疑她在钻牛角尖,于是用剑尾戳了戳她的手臂。
叶歆恬回过神来,看到向泽正担心看着自己,摇头表示没事。
“别这样,你这样孩子走得不安心。”小谢爹对妻子说道。
小谢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趴在小谢的棺木上,低声啜泣着,像是已经哭到没有眼泪了,只能这样。
小谢爹让出一条路,他说:“王妃请进,小儿知道您来送他,一定很高兴。”
“你为什么不怪我?”叶歆恬听后脱口而出问。
“小谢是个好孩子,平时工作勤快,家中有任何事他都会抢着帮忙,是我这做爹的,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要是我早点发现,也许就不会酿成这个悲剧了。”小谢爹说。
叶歆恬无奈叹了口气,说:“叔,您也别太责备自己了。”
“王妃不用内疚,小谢这孩子做错事会记很久的,即便你不把这事说出来,他也会活在愧疚之中。我觉得你没做错,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我……”叶歆恬很想告诉小谢爹,小谢的死是有人故意造成的,他不像是畏罪自杀的人,可话刚说到一半,向泽又拿剑捅了她一下,她吃痛回头,看到向泽对她摇头,告诉她别的不要多说。
她抿了抿唇,将唇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看了看一旁的小谢娘,迈步走了进去。
她站在小谢棺木后面,对着灵堂深深鞠了三个鞠躬,以示对死者的恭敬,然后摸了摸衣袖里的东西,走到小谢父母面前。
“叔叔阿姨以后有什么打算?”她明白,这个地方他们想留下来很难了,大家不会因为小谢的死而平静,会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这样的日终太难过了。
小谢娘冷哼了声,将头撇开,不想跟叶歆恬说话。
小谢爹尴尬笑了笑,说:“我们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
叶歆恬听后,把衣袖里的一袋银子拿了出来,放在小谢爹手上,说:“这是我的一点点小心意,希望你们以后照顾好自己。”
“哎呦,我们不敢收,谢谢王妃好意了。”小谢爹边将银子塞回去边说。
“拿着吧,做点小生意,我想尽一份心意。”叶歆恬没有要取笑的意思,只是希望他们能好过一点。
“真不需要。”小谢爹再次推了回去,无功不受禄,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