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瓷坛,一池碧叶,零星开了两朵娇粉,芸莞从未见过这么精致小巧的品种,一时间竟分不出其是荷花还是莲花,只细细观看着每一叶片、每一茎秆、每一花苞,好像每一滴水珠都带着思念的温度。
反正都是神翊烁送来的礼物,反正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植物,反正都是哄情妹妹开心愉悦的事物,无需非将其分类总结,划分出具体的区别。
芸莞很担心神翊烁前晚匆匆归来又匆匆离去的情形,她不知其是在帝都还是回到了千里之外的仇池,但短短两日能送来新奇的花供芸莞赏玩,可见其用心良苦,不知这花朵是否真如它本意一般象征着纯洁与清白,意象征着神翊烁对芸莞的信任与坚守。
“独孤大人,您来了,有失远迎~”芸莞望着瓷坛发起了呆,并没有瞧见庭院里站立了半天的独孤儒渊。
“端翊公主,冒昧地来打搅您,实属不妥,但我得知小女在您府上呢。”独孤儒渊见芸莞沉思的表情略觉熟悉。
“确有此事,晓月这孩子不让我通知您,所以我也没……”芸莞没派人去独孤府通报,她也不知独孤儒渊从哪里知晓此事。
“没事没事,她给您添麻烦了,还好是您好心让她留宿,不然她都有睡大街的可能。”独孤儒渊派人寻小女儿寻了一宿,不敢大肆声张,只能暗地里布着眼线。
独孤儒渊不明白为何独孤晓月会莫名消失于太子府,不管他怎么问询太子妃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他也不好再去问询神翊煜,好像指责太子是坏人一般将他的小女儿藏匿起来。
“既然大人这么担心晓月的安危,不如日后为她的幸福多加考虑。”芸莞只能点到为止,别人的家事她一个外人怎么有资格说三道四。
“公主所言甚是,不知可否让我将她接走?”独孤儒渊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地。
“晓月陪宥宸去私塾了。”芸莞如实相告,她也不愿留宿独孤晓月掺和独孤府的家事,但她又不能将其拒之门外,万一真有歹心之人盯上弱小的女子行凶,追根溯源她也算得上半个推波助澜的罪人。
“哦,那我去隆苑堂接她,告辞。”独孤儒渊抬腿就要走,心急的他想立马接小女儿回府,自己好能安稳地补上一觉,一宿没睡对于将要知天命的年纪来说,身体上真是吃不消。
“独孤大人且慢。”芸莞不紧不慢道。
“不知公主还有何事?”独孤儒渊一脸疑惑,眼前的女子说话虽轻柔细语,却透着一种让他无法拒绝的力量。
“我已派人去隆苑堂接他们回来,估计也块了,大人若是现在走,没准会与其走岔路,不如在府上多等片刻。”芸莞礼貌地解释着。
“嗯……还是公主想得周全,那就劳烦您了。”独孤儒渊客气地很,能让三皇子和太子都心仪的女子,自然有着与众不同之处。
“大人请坐,尝尝我这新买的白茶吧,入口醇厚、芳香四溢。”芸莞斟了一杯茶递给了独孤儒渊。
“公主的茶自然都是上上等的好茶。”独孤儒渊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此刻的他并没有什么品茶的雅兴。
“茶叶……不同时期采摘味道自然有别,但不论新茶……旧茶,炮制的火候恰当,茶香才会愈久弥新,揠苗助长、急于求成肯定得不到上上等的好茶,若沦为了劣品……自然与高堂不合~”芸莞用茶叶做了形象的对比,尤其是高堂一词,既指华屋、又指朝廷还可引申为父母之意。
“公主意有所指?”独孤儒渊立马指出芸莞话里有话,既然猜不准确,不如直接请教。
“大人别多心,我就是听闻太子府今日娶进门的乃是旗宾楼花魁,自然与您的掌上明珠无法比拟,您大可不必为此担心。”芸莞故意不提起关于独孤晓月做妾室的事,免得让独孤儒渊下不来台。
“那人可是风尘女子?我都不晓得哈……还以为是哪小户人家的女儿呢!怪不得没名没分地迎娶进门。”独孤儒渊早已将兰朵的背景打听地一清二楚,他只是装作不在意此事,好像他不说破,别人就不知道这家丑一般。
“若真是正经人家的出身,谁会忍心让自己女儿给旁人做小妾,即使嫁进太子府是多么光耀门楣的事,没名没分的苟且图个什么意思。”芸莞表面上是批评太子迎娶风尘女,意在让独孤儒渊多在意女儿的幸福安康,不要被贪欲冲昏了头脑再做出大错特错的决定。
“公主是明眼人,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公主这般睿智聪慧,总有愚者糊涂蛋削尖脑袋去争抢,我倒是不担心我家晓梦,她对这些小事都不在意。”独孤儒渊混迹官场大半生,不想被一个小丫头再说教。
“大人可认识慧灵主持?”芸莞见独孤儒渊略有不悦,便转移了话题,她总算有机会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
“乃是天神庵的主持?”独孤儒渊从不喜烧香拜佛。
“是武川一位得道高僧,曾与我聊起过您,我还以为他与您是老相识呢。”芸莞表现地自然且随意,闲谈而已无需掺杂算计。
“武川我倒是年轻时去过,一晃十来年是有了,记忆中并未去过寺庙或是见过得道高僧。”独孤儒渊思索半天。
“兴许那位主持与大人相识时还并未遁入红尘呐。”芸莞引导着,毕竟慧灵主持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卫国公。
“佛家弟子能成为寺庙主持自然天赋异禀,公主太高看我了,我深知自己没有这样的慧根,自然也没有这样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