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鸿问:“既然是阴地,干嘛把房子修在那儿?”
林镇雄说:“这话说来就远了。解放前,有一个地主老财,他的儿子在国军当了个副团长,整天枪林弹雨的,不知道啥时候就没了。
地主老财很担心,他又非常迷信,就找了个非常有名的阴阳先生,想办法怎么保他在部队中的儿子的小命。
这个阴阳先生就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让他在黄庙村修一栋楼,让他儿子在那儿住上一段时间。
他说这个方法叫以毒克毒,用阴气来阻挡儿子身上的煞气,这样就可以做到刀枪不入,在枪林弹雨中,子弹打不着,炮弹炸不了,如履平地,化险为夷。
于是老财主就信了,马上花巨资修了一栋房子,并且让他儿子抽空回来一趟。没想到阴阳先生只不过是个江湖骗子,这房子反而吃了他儿子的性命。”
康鸿说道:“啊,出了什么意外吗?”
“是呀。那个时候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军阀混战,打得不可开交。
结果老爷子带着儿子全家搬进新房,住了起来。
他儿子的军阀对手摸到了他回家的消息,派了一支部队深夜袭击,一番激战,死伤上百人。
因为寡不敌众,副团长和老财主一家人被军阀杀了个干净,连狗都没剩下,整个住宅内外全都是死尸。
尤其是那军阀团长,脑袋甚至被割下来,放在阳台上,眼睛就望着后山的那片坟场。”
林镇雄的父母还是第一次听儿子说起这房子的往事,也都一阵的心惊肉跳。
他母亲说:“难怪这么邪门,早知道你不该去看,就是因为你去了那邪门的地方,摔了一跤把肝脏都摔破了,如果不是救治及时,康医生手术高明,你小命就没了。”
康鸿说道:“事实上也没那么糟糕,也正是因为这次受伤,才发现林先生肝脏长着这么大的一个血管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做了切除。否则以后说不定会病发。现在倒是免除了后顾之忧。”
他父亲说道:“这话说的对,这或许就是天意,对吧?儿子本来就是命大,再说这是工作,人家要看房子他能不去吗?”
林正雄说道:“接着说这房子,老财主和儿子都被杀完了,不过老财主还有个女儿,当时已经出嫁了,那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房主唯一的主人。
后来解放了,六七十年代史无前例的那十年里,这老财主的女儿阶级成分划成了地主,整天戴高帽游街示众,晚上就把它关在他们家的老宅里,让他们灵魂相聚。
结果这女的想不通一根绳子吊死在屋里了,这凶宅又多添了一条命。”
“这女的应该有后代吧?”
“当然有,没有谁来卖这个房子?这女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跟母亲划清了界限,参加造反派,结果正好是敌对的两派,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两派激烈交火,战斗就在老宅附近,结果兄弟俩把对方给打死了,而且就死在老宅院子里。”
康鸿有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说道:“这也太邪门了吧?”
“是呀,不过那个时代这种事并不罕见,也不算什么了,好在还有他们的妹妹,这房子唯一的主人,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哭。
他们家老宅也被罚没充公,但是没有人敢去那住,那附近也没有村子,也没有人家,最近的黄庙村都相隔了两里多呢,远远的在山脚下。
后来,八十年代初落实政策,把这房子还给了她家。她现在已经结婚生子,有个儿子。”
康鸿突然心头一紧,说道:“该不会她儿子也出事了吧?”
“凶宅就是凶宅,死亡的诅咒,谁都逃不过,所以他儿子也出事了。老婆有外遇,跟村里的人勾搭上,一气之下把他老婆和那男的骗到了老宅,把两人用菜刀砍死,而且还分尸,砍下来的尸块扔得房前屋后到处都是”
林振雄的母亲,吓得说道:“哎呀,真是凶残。行了,不要说了,太吓人了。”
康鸿说:“没事接着说,我想听,我对这房子很感兴趣。”
林振雄很是有些不解的瞧了他一眼,说道:“就这,你还不害怕?”
“你接着说,后来呢。”
“后来,他儿子当然被枪毙了,杀了两个人而且还那么凶残。根据他本人的遗愿,枪毙之后,骨灰就埋在他们家后院,上面还种了一棵桃树。
他儿子说,希望他的死能终结家族的厄运。
这儿子有一个女儿,今年二十一岁,现在是这房子的唯一的主人,她托我们房产中介把这房子卖掉。
但是她不肯降价,因为这房子很大,占地又宽,而且当年房改支付了出让金的,属于商品房,不是农村宅基地。
因为占地宽,房屋结构又是全是石头的,非常结实,跟城堡一样,就房子本身绝对卖得出价钱。
可是这一连串的惨事,加上它地处坟场,又是偏远的郊区,荒郊野岭的,即便那些喜欢退隐山林的人也不会考虑在这里来买房子,除非她把价格降下来。
可是她不干,好说歹说,出价一百五十万,不肯再少一分,她说她拿到这个钱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待这儿了。”
“那她现在住哪?”
“她在省城工作,是一个公司的职员。她说她拿到钱就把工作辞了,要离开这个整个家族都葬送的地方。”
康鸿说:“能联系上她吗?我想去看看房子,顺便再跟她谈谈价格。”
林正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