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舟这才好好的回过头来打量那女人。
女神不愧是女神,同他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女灵术师果然不同,比他曾经在内心想象的容貌还要美上几分。还好是位神仙,这样的模样若是生在普通灵术师身上,怕是要被多少女孩子嫉妒的直咬牙了。
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瞳孔和发色很浅,是种很自然的砂金色,微卷的长发散落在床上,她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自己,似是闪耀着星辰般楚楚动人。
白涟舟看的入神,发觉已经盯她看了许久,这才将视线挪开。
她就像一束白蔷薇,瞧上一眼,便让这少年情窦初开。这样的美人,若是能一辈子长相厮守,就是废除了一身的灵力,那也在所不惜了!
“瞧你的表情,跟欧内斯特第一次见小女子的时候一模一样。呵呵......你是不是挺好奇,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呀?”葵黛尔一看白涟舟那红到脖子根的小脸,只好转移了话题,缓解尴尬——她哪知道这少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竟连他们二人的未来都盘算好了。
白涟舟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既然美人愿意说,那自然是洗耳恭听了!
葵黛尔嫣然一笑,拉着他的手道:“你在战场上受了很重的伤,被峯胤族长带了回来。部队里环境太差了,所以他和欧内斯特才将你交给了我,委屈你暂时在这里养伤。”
这哪里是委屈!这是莫大的幸福!白涟舟已然被葵黛尔温柔动听的声音鬼迷心窍了,连自己身上的伤势如何都不顾及,努力将她的一颦一笑装到脑子里。
“傻瓜,你是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葵黛尔望着白涟舟,眼眸如水,温柔可亲。
白涟舟这才眼睛弯弯的笑起来:“之前的事情我都记得呢,您放心。不过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一段,我完全没印象了。真是奇怪,怎么所有的记忆里,就唯独缺了这一块呢......”
“现在先别想这么多了,有些话小女子必须要跟你讲清楚!”葵黛尔浅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惧,骤然紧张的蹙起眉头,坚定的说道。
白涟舟看着葵黛尔脸上的表情,跟着她紧张了几分。实际上他并不想刚一醒过来就听这些严肃重要的大事。一来脑子犯浑,若是错漏什么地方,行事多有不便;二来肚子快要饿瘪了,白涟舟只怕听到一半时忍不住腹中饥饿,硬是闯出去四处觅食;三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不是大英雄,美人关断然过不去。
这十六七岁的年龄,正是血性方刚的时候......
葵黛尔瞪圆了眼睛,推了推白涟舟的胳膊,带着一丝嗔怒的问道:“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讲话呀?”
“我当然在听了,女神主上的话我哪敢不听啊。”白涟舟咽了口唾沫,摸了摸开始咕咕乱叫的肚子。
“有你这句话,小女子可就放心了。现下已经是深冬了,天黑的早,冷得也快,这里也没有适合你的衣裳,少出门走动才好。”葵黛尔微微一笑,“小女子去给你拿点吃的,你躺下不要乱动。”
_
屋内安静了下来,白涟舟重新坐回到床上闭目养神。躺了这么多天,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脑袋也觉得沉沉的很不舒服。
他双手在胸前摆出一个手势,胸膛随着呼吸小幅度起伏,肩膀发力带动手臂向前猛的一推,突然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流了出来,他伸手一擦,浸在手指上的血液浓稠发黑。
白涟舟瞪圆了眼睛,心中的悸动令他直喘粗气。
醒来时只觉自己身体轻快得很,以为灵力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暂时消失——
事到如今,居然是全部消失!一点不剩!
学了这么多年的灵术,怎么打了场败仗就全废了!
一周时间,家里人连我的生死都不管不顾,想必是知道我已然是个废材,还留着我这条命苟活着干什么?
白涟舟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狠狠地骂了句脏话,随即又苦笑着揉了揉的手,“都成废物了,还想不开自残,白涟舟你可真没用啊......”
这一用力,少年便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浑身软了下来,甚至没有力气伸展一下发麻发酸的大腿。他无力的瘫在床上,心里骂街的话说了一万句,不知在床上翻滚了多少次,也无法消解他的情绪。
房间外的仆从敲了敲门,说道:“占星师大人,请随我来前殿一趟,欧内斯特族长有些事情要跟您面谈。”
“知道了。”随口应了一句,整理了衣衫,便跟随那仆从走出了房间。
出门吹了会儿风,白涟舟由肤表至五脏六腑,彻彻底底冷了下来。
再见到欧内斯特,白涟舟已经没有了与他嘘寒问暖的心情,只感觉他那浑白的眼睛与之前如出一辙,游离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地方。
但少年现在百爪挠心,有无数个问题已经到了嘴边上,他身不由己的走上前去,嚷道:“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欧内斯特淡淡道:“嗯?你具体问什么内容。”
白涟舟怒不可遏,问道:“你就是灵族族长?”
“正是。”
得到了肯定答复,少年如连珠炮一样的问题轰了过来:“你我从编队时就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我身体里的灵力都消失了?你和峯胤族长把我救回来干嘛?既然治不好了,就别管我了,为什么要让我继续活着?”
欧内斯特很有耐心的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