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幻术族离开后,小羽心中的震颤仍旧无法消解。
重新认识自我的过程是非常艰难的。本以为在父亲和母亲的优秀基因下,四元同灵已经是自己的上限,结果这只是一个开始。
溶魅曾经跟小羽闲聊的时候,说过这样一个话题,这个世界上暂时只存在“统治”,统域之主尚未出现。
聊及此事的时候,小羽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传闻中的灵能而已,出现了也与自己无关,水灵师是坚韧的民族,绝不会因为一个人而覆没。
但现在不一样,如果那个人是自己,是命中注定,还是这对义父义子再跟自己故弄玄虚?
这种阴谋的味道,很快被时刻保持警惕的小羽嗅了出来。
往往在这种时候,小羽都会万般想念父亲的教导。不要轻信任何人,无论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还是惺惺相惜的爱人。
什么时候觉醒,怎样觉醒,又怎么从四元同灵进化到统域,这些都是位置的问题。
夜晚,她带着无数疑问,来到占星族领地。
她为恋人带了一份精致的晚餐。
殊不知,占星族殿内,溶魅与葵黛尔之间的“谈判”仍在进行。
厄运女神的语气,像是带着充足的条件来的。本来在与溶魅周旋的过程中语气缓和下来,却在最终又将一军,直接将最终关键问了出来。
“镇世决”,这样的问话方式有些强硬了。
溶魅感受到对方的急切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不痛不痒且厚颜无耻地拖慢对方的速度。
“葵黛尔主上,我灵力低微,应该帮不了您什么。”他笑了笑,继续这场来回拉锯的谈判。
听着溶魅这代表着拒绝的话语,葵黛尔微微低下头,红唇挑起一抹纤细的弧度。
似乎察觉到女神眼中那不善的神情,溶魅小心翼翼地应承道:“如果能尽绵薄之力,溶魅不胜荣幸。”
“只是女神主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镇世决藏匿此间,一直是这个世界隐藏最深的秘密,想必主上您也清楚,为了找到它,不少人不惜跑遍大陆所有神秘领域......这其中不乏有占星师,但仍旧没有结果。”
“占星师?”闻言,葵黛尔呵呵一笑,问道:“溶魅族长既然是占星族人,肯定比小女子更清楚占星之力。占星师的力量远比世人想象中强大,你说对吗?”
溶魅眉头皱了起来,在内心深处感慨这个女人的手段。只可惜,自己没有获得什么可以放在谈判桌上的,有用的筹码。
葵黛尔又是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小女子就是想着,溶魅族长应该很清楚白涟舟之前的事情吧?”
溶魅眯眼沉思,心想,厄运神与统治之主应该没有任何情报,才会致使她这样发问。他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之前白涟舟向自己透露过的细节,他见过灵族族长欧内斯特。
这是自己的筹码。
只不过,暂时要把这孩子的立场放得危险些了。
“太久远之前的事,我也无法了解。”他摇摇头,说道。
“一年前,一年前的事您总该知道。”葵黛尔眼神里多了一丝惋惜,“如果您不肯说的话,小女子会很伤心呢。”
溶魅苦笑,心想对方肯定是逼自己说出白涟舟来水帝国之前的事。
前后串联在一起,在对方眼里,事态已经很明确了。
白涟舟占卜到了镇世决之主的大概位置,恰好能在圣朗德尔城外找到奎恩长老的猎人小屋,但那日去给格温德林修流星锤的路上,葵黛尔分身之一——那个小女孩伊芙,已经找到他们的行踪了......
白涟舟的记忆虽然被抹除,但身为统治之主的欧内斯特绝对能想明白。溶魅的嫌疑洗不掉了。
这下糟了。
这场谈判注定会吃亏,反抗是徒劳的,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完全失去行动力的可怜人罢了。
“那位长老,我确实认识。”溶魅如实作答,“他是我的前辈,占星族资历最老的一位长老,跟随前任族长多年,在族内德高望重。”
葵黛尔妖艳的脸上多了一次惊讶和期许。
“我记得......白涟舟跟我说起,他曾占卜到过奎恩长老的行踪,后来,也是他吵着闹着要去帮大灵使修武器。”溶魅笑着摇摇头,“不过这种小事,我也不想多问,小孩子关注的新鲜事物太多,多半没什么营养。”
“您不好奇?”葵黛尔慵懒地抬眼问道。
“好奇心会害死人。我只会提醒他注意安全。”
听着溶魅这话,葵黛尔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白涟舟和詹森·西塞尔那边提供的都是单线联系,一旦其中一环有出入,很难将整个事件联系起来。更何况听溶魅的阐述,白涟舟的心思到底还在不在弗吉利亚帝国,都还是未知数。
“您还有什么疑惑,我可以帮您慢慢查。”
“哦不,亲爱的,小女子知道的已经够多了。”葵黛尔呵呵一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寒意,“不过以后一定会有事情需要溶魅族长帮忙的,我也会给你相对应的补偿。”
“帮女神主上做事,怎么能讨要‘补偿’呢。”
厄运神脸色微微一变:“小女子见得多了,总有人会出乎意料选择死,以此向上级表达信念和忠诚。”
溶魅有些不解地看着葵黛尔。
“白涟舟这孩子呀,只想找到镇世决之主,靠那位大人恢复灵力,保护他活下去。小女子跟他已经有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