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主要是招待戏班子以及抬轿的轿夫。
主场是晌午。
他们得吹打大半天的时间。
裴春山带着裴润裴满两兄弟来回穿梭着倒茶续水地招待客人,裴泽稍稍过去坐了坐,就带着唐掌柜去了二楼厢房,唐掌柜道:“苏贤或许知情,但他绝对不会傻到动用衙门的人,我觉得这些人应该是他雇佣的也说不定,那个老婆子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
“我瞧着他们应该是黑虎山的人。”裴泽道,“或者是李全德派来的。”
“不会吧?”唐掌柜有些难以置信。
李全德要在裴泽成亲这天,置他于死地?
“苏贤不过是李全德手里的棋子而已。”裴泽蹙眉道,“你先去接应一下老李和老林,有什么事及时回来跟我说,记住,不要恋战,特别提醒老李,让他们留着活口送官府,让吴知县去处理,就是死也得死在官府大牢里。”
唐掌柜道是。
匆匆下楼离去。
裴泽这才慢腾腾地下了楼,信步回了新房。
新房里挤满了前来要糖的小孩子,花椒正拿着点心盒子,挨个儿分,见裴泽进来,那些前来讨糖的小娃娃一哄而散,很快跑得没影了。
花椒便让裴安端了点心盒子去院子里分。
裴泽笑笑,挨着花椒坐下,抬手摸她的脸,低声道:“想不想我?”
“想了。”花椒脸热道。
“我也想你了。”裴泽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展颜道,“你还是穿红色衣裳好看,等我再去桐城的时候,就给你多订几套颜色鲜艳一些的衣裳。”
花椒刚想说什么,就见冯氏推门走进来,见两人手握住手,打趣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表姑来得正好,您陪花椒说说话,我出去招待客人了。”裴泽起身走了出去,冯氏这才上前道:“你娘走了,天一亮就有人来接她,她说等你三日回门的时候再来。”
花椒应了一声,再没吱声。
“我瞧着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冯氏劝道,“她有她的难处,你不要对她那么冷淡了。”
花椒笑而不语。
晌午的时候,茗香楼格外热闹。
一楼二楼都是满满地。
裴家所有的亲戚几乎都来了了,连同吴知县,秦五爷,程深,王掌柜以及商会的那些人,都被邀了二楼雅间,每桌九热九凉十八个菜,菜谱是花椒制作的,几乎网罗了她所知道的各地名菜,她之所以愿意搞这么隆重,也是为了给茗香楼做做广告,生意人嘛!
汪七伤势好了许多,也硬撑着来喝了一杯喜酒,跟黄金树他们在一楼聊得火热。
裴家父子四人来回穿梭着招待客人,忙得不可开交。
晌午的酒一直喝到了后晌。
众人才陆续散去。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裴泽还没有回房。
王氏到新房坐了坐,说裴泽出去送客人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花椒也没有在意,更不好意思再问。
柳氏和杨氏帮忙收拾完茗香楼那边的残羹剩菜,也过来跟她聊了会儿天,才各自散去,柳氏回村,杨氏则回了镇子上租住的房子里,王氏则带着裴莺回了厢房歇息。
花椒又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裴泽回来。
便去隔壁浴室洗漱了一番,上床歇下,按理说,裴泽今天是新郎官,最多把人送到门口,应该不会把人送到家里去的吧?
夜越来越深。
花椒也越来越担心。
但想到裴泽的身手,她就释然了。
在梧桐镇,能伤了裴泽的人,应该是没有的吧!
想着想着,她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裴泽才不声不响地回了新房。
一进门便去浴室洗漱,好一会儿才进了卧房,手腕处缠了一层厚厚的布巾,他见花椒已经睡着了,便挑了挑蜡烛,轻手轻脚地脱了衣裳刚躺下,花椒便醒了,揉着眼睛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跟秦五爷他们多聊了一会儿。”裴泽低头吻她,“让你等久了。”
桌子上的烛光映得床帐里红彤彤地,他的脸在她面前放大,感受到他炙热的气息和炯炯的目光,花椒面红耳赤地别过脸去,轻声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吧!”
都这么晚了……
“这就休息了?”裴泽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唇,“别怕,我教你……”
他知道小姑娘是害羞了。
但这一关早晚得过……
花椒听得耳根泛红,羞涩地垂下头,刚好看到他手腕上缠着的布巾,惊呼道:“三哥,你,你的手怎么了?”
白色的布巾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无妨,只是一点擦伤。”裴泽这才发现布巾渗出了血,起身道,“别担心,我去处理一下。”
“还是我来吧!”花椒心头那点旖旎,顿时云消雾散,一骨碌爬起来,翻箱倒柜地找了布巾出来,硬是拉着他坐下,问道,“你今晚出去了?”
“你别担心,真的是擦伤。”裴泽不以为然道,“是我没有处理好。”
“三哥,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不希望你瞒着我。”花椒不由分说地把他原来的布巾打开,重新给他包扎,沉吟道,“老李头和老林头没事吧?”
冯氏说,她没有在茗香楼见过老李头和老林头。
还说挺奇怪的。
现在看来,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椒椒,真的没事。”裴泽展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