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是来认亲的?”陈驿表示怀疑。
侯爷失了记忆。
认亲是一条捷径,在云雾缭绕的阶段,侯爷不会对前来认亲的人动粗,反而一直是礼尚有加。
即便侯爷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也不会重罚前来认亲的人。
“自然不是。”花椒笑道,“我想跟侯爷联手做个温泉庄子,烦请管家通禀一声,我想侯爷肯定会愿意跟我合作的。”
她不认识陈驿。
也从未听裴泽说起过,她猜他应该是宫里的人。
“小娘子有所不知,我们侯爷享朝廷俸禄,并不缺衣少食,实在无需这些进项。”陈驿上下打量了一眼花椒,目光在她胸前略一停顿,讪笑道,“以我看,小娘子无非是想借侯爷这棵大树庇护罢了,是也不是?”
别说侯爷了,就是他,怕是也不会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合作做生意的。
这小娘子自作聪明了些。
他人到中年,又在宫里侍奉皇上许久,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人没见过。
“果然瞒不过管家。”感受他看过来的目光,花椒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哂笑,“做生意原本就是互利共赢,我看中的自然是镇南侯府这块金字招牌,但镇南侯得到的,却是白花花的银子,有何不可?何况,我一介草民,也不敢诓骗侯爷不是吗?”
此人好色,贪婪。
裴泽竟然让他当管家,还真是失忆了。
花椒很是生气。
“这倒也是。”陈驿并无察觉花椒脸上的微妙,见她这样说,表示赞同,“只是此事我还要跟侯爷商量,等有了结果,我自会通知小娘子,不知道小娘子现居何处?”
“我住在城西温泉庄子,不敢劳管家亲临寒舍,不如咱们明天约个地方,我请管家喝茶。”花椒满面春风道,“我与侯爷之事,成不成的,就看管家了,还望管家赏脸。”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陈驿眯眼笑道,“那就明天晚上,咱们在如意楼见面。”
“多谢管家。”花椒眉眼弯弯地应道。
唐掌柜忙着去城里联系匠人,不在庄子上,花椒便把此事告诉了老李头,老李头很是生气:“陈驿那厮,仗着他娘曾经是皇上的乳母,又得皇上信任,竟然敢为难咱们,东家放心,我这就去教训一下他,让他半月出不了门。”
陈驿在京城名声并不好。
虽然他跟陈驿未曾谋面,但当年在青龙寨的时候,就早有耳闻陈驿的恶名,早就想揍他了。
“不可。”花椒不想跟镇南侯府的管家翻脸,“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不肯让咱们见三哥,怕也是三哥有言在先不想见人,他既然是皇上的人,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还得依仗他的,再说,是我约他出来喝茶的,不是他主动约我。”
“我觉得此事他不会让三爷知道的。”老李头笃定道,“所以找他也是白找,不如我晚上去找找三爷,把此事说给他听。”
“可你们不是说,三哥对你们印象不好吗?”花椒蹙眉道,“既然三哥不相信你们,那你们就是去找他,也于事无补的。”
“那也比三爷被那厮蒙在鼓里强。”老李头恨恨道,“有我在,他陈驿休想在这豫城一手遮天。”
“等明天我去见了陈驿再说吧!”花椒扶额道,“只要能想办法时时见到三哥,我就心满意足了。”
暮色四合,花椒如约去了如意楼。
如意楼是城东最大的酒楼。
一楼素斋。
二楼三楼都是荤菜。
让花椒意外的是,如意楼对面还有个万花楼。
万花楼门口车水马龙,不时有花枝招展的女子挥着小手帕倚在门口卖笑:“爷,这么久不来看奴家,好没良心呀!”
其实这种风月场所,桐城和梧桐镇也有。
只是她从未见过。
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在皇家寺庙脚下,始料未及地见识到了这种香艳无比的场景,周氏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小心地扶着花椒:“东家,小心脚下。”
花椒特意早来了半个时辰,但还是没有陈驿先到,伙计问清她的名讳,便引着她上了三楼雅间,尚未走近,就听见雅间里传来女子的嬉笑声,花椒脚步顿了顿,这个陈驿到底在搞什么搞?
伙计看出花椒的尴尬,快走几步,上前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陈驿慵懒的声音。
“爷,客人到了。”伙计道。
“哦,快请她进来。”陈驿松开怀里的女人,嬉笑道,“你先下去,爷要谈点事。”
女人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晃着他的胳膊:“爷可不能食言,一定要去看奴家。”
“一定一定。”陈驿抬手摸她的脸,“乖,爷待会儿就去找你。”
那女子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跟花椒擦肩而过,瞪了花椒一眼,哼了声提着裙摆下了楼。
花椒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陈驿笑着招呼道:“你来得还真早,我也是刚到不一会儿,快坐快坐。”
周氏扶着花椒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陈驿一头雾水,关切地问道:“花老板可是身子有恙?”
周氏虽然听不真切,但已经猜到陈驿问什么,率先答道:“我们东家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陈驿哦了一声,随即对花椒失去了兴趣。
在脂粉花丛流连久了,他也想换换口味。
比如像花椒这样的良家女子倒也合他口味,若是有了身孕,那可就太倒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