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一大早就去了青县。
收拾了顾氏的衣物,把房租结了,告诉青杏和黄桃,说夫人要去梧桐镇定居陪小公子,让她们先过去准备着,顺便物色着宅子,待过个十天八天的,她跟顾氏就去梧桐镇跟她们会合。
顾氏终究是客居在侯府,不便带很多人过去。
青杏和黄桃早就住够了。
当下收拾包袱,陪着许妈妈一起去买了两车莲藕,晌午时分才回了侯府,进门看了看顾氏,当天便回了梧桐镇。
顾氏得知吴知县并没有信给她,心里虽然失落,但也没太伤心,若无其事地跟许妈妈一起做藕粉。
青县的莲藕很有名。
出粉很高,十斤莲藕能出一斤藕粉。
之前吴知县对她好的时候,还特意派人去青县采买过,做出的藕粉也得好吃。
许妈妈知道顾氏的心思,无非是想给女儿做点什么,才不怕麻烦地让她多买点藕回来做藕粉,王氏瞧着好奇,也过来帮忙,她是乡下人,不懂藕粉什么的,但听说亲家母是给花椒做的,也不好站着看,三人在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
花椒透过窗子一角,瞧见三人在忙着给她做藕粉。
心里很是感动。
尤其是望着顾氏脸上的笑容,想着这些日子她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心里也不那么排斥她了,许是自己有了孩子,体会到了生子的楚痛,连带着对王氏,她也是温和了许多,觉得做了母亲的人,都挺不容易的。
顾氏抛下她是不对。
但这么多年了,即便是真的花椒,心里的怨恨也该放下了吧!
莲藕做法简单,就是有些繁琐。
新鲜莲藕去皮,用铁擦擦碎。
用细布过滤碎莲藕,沉淀一晚上,得到湿藕粉,再晒干成粉。
吃的时候加红枣蜂蜜调成糊状,很是滋补。
王氏听得直咂舌。
这么麻烦啊,直接吃莲藕和大枣不就完事了嘛!
顾氏和许妈妈笑而不语。
王氏心直口快,但心肠不坏,对花椒和孩子也好,她们不跟她在言语上计较。
到了后晌,邱虎才带人在密室里找到容氏和孩子。
母子俩被关了好几天。
脸色憔悴,见人就害怕,见了裴泽,才放声大哭,裴泽二话不说,上前抱起孩子带着容氏就上了马车,亲自护送他们回府,不停地安慰道:“没事了,很快就到家了。”
容氏泣道:“横竖是我们母子连累了侯爷,只是不知道此事,若是惊动了朝廷,可如何是好。”
她知道衙门的人也来了。
这事指定闹大了。
“嫂夫人,此事是我疏忽了。”裴泽把尚康揽在怀里,内疚道,“他们是冲我来的,打听到你们母子的下落,才劫持了你们,让你们受苦了,是我的错。”
尚康十岁,跟裴安同年。
在他裴泽眼里,尚康跟自己家孩子一样的。
“侯爷切莫这样说,终究是我们母子命苦,该有此一劫。”容氏擦着眼泪道,“我们在来的路上,虽然中了mí_yào,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我听他们的口音是南直隶人,好像是个叫什么陈霸天的,是他劫持了我们,想跟侯爷换什么人,不知道侯爷可知此事?”
裴泽微微颔首:“的确如此,但我不会跟他们交换,嫂夫人放心,从此以后,你们就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不会再让你们陷入危险当中的。”
“我看我们还是回千礁岛一辈子隐姓埋名罢了。”容氏叹道,“省得再给侯爷添麻烦。”
“嫂夫人言重了。”裴泽沉声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跟尚将军是兄弟,我照顾你们也是应该。”
徐莺娘见裴泽真的把人找了出来,一脸沮丧。
什么也没说,眼睁睁地看着裴泽把人带走。
赵宴灰溜溜地带人离了布衣居。
这都是什么事啊!
吴媚得知此事,笑得花枝乱颤:“让他们狗咬狗,太有意思了。”
“还笑!”赵宴捏着眉头道,“你以为徐莺娘是那么好欺负的?陈霸天也不是好惹的,估计这事早就传到南直隶那边去了,到时候我看裴泽怎么收手,他逞了一时之勇,是痛快了,可是后患无穷啊!”
要他说,裴泽就不该插手此事。
反正又不是他的妻儿,那个尚武早就死了,还管他的妻儿干嘛?
“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咱们只管看好戏,管他们干嘛!”吴媚幸灾乐祸道,“豫城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最好再闹得大一点,传到京城那边去,才好呢!”
“妇人愚见!”赵宴拂袖而去。
容氏在密室里呆了好几天,担心带了霉气给花椒,过了五日才去正房那边探望,花椒早就听说了此事,深表同情:“嫂夫人安心住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劳烦你们,我倒是不安心。”容氏看了看睡在床上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暗羡花椒好福气,竟然能把裴泽这样的人收服住了,展颜道,“我这个人不爱热闹,待风声过了,我还是要带着尚康回千礁岛的。”
她记得裴泽跟李潇潇好过来着。
哪成想,回来后,这么快就娶妻生子了……她还以为像裴泽这样的性情,很难接受别的女人呢!
“到时候再说吧!”花椒莞尔。
阿朵哥哥赵与花了一百二十两从万花楼买了两个妓子出来,按照花椒的吩咐,把两人安顿在离知府衙门不远的宅子里养着,还找了师傅教她们弹琴唱曲,送她们衣裳首饰,把两人打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