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儿啊。”惠苒浅笑,看着斐然说道。
可是,斐然可就没这么开心了,原因无他,她对贝勒爷倾了心。
只是,这到死都不能说出来,她是谁,她什么身份,那是她刻骨铭记的烙印,也时常提醒着她要认清现实,只可惜人啊,一旦有了牵挂,便是有了羁绊,任你之前再爽朗一人,也会变得优柔寡断。
惠苒是真心替永璘开心,反复看着请帖上的名字,“早就听闻户部尚书阿里衮之女是才情皆具的京城四美,如今有这姻缘,也是永璘的福气。”
“是啊,人美有才还有靠山,谁能比得过呢……”斐然微微带酸的语调不禁让惠苒侧目而视。
“斐然,有时候,看一个人幸福比要一个人幸福轻松的多。”
惠苒的话里有话一下子让斐然脸红极了,自己怎么就表现的这么明显。还好是主子知道,若是别人,还不得踩在她的脸上,臊的她没边。
要说,斐然就是这点不错,性情为上,想的也开,这刻才想明白,下一秒就不难为自己了。“主子,这户部尚书之女您是有所了解吗?”
惠苒还真是略知一二,“你还别说,提起这位女子,我还真的是知道一些。京城里势力错综复杂,官员更是多不胜数,而六部尚书自然是领头人物。传言说这个阿里衮当年和万岁爷南巡的时候,遇到了一帮劫匪,生死攸关之际,为乾隆爷挡了一剑,这才开始得到重用。”
斐然听得入迷,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似乎是不尽兴,斐然在惠苒顿住喝茶的空挡问道:“那后来呢?”
惠苒微微一笑,“你是想问阿里衮还是想问他女儿?”
“主子~~”斐然不好意思撒娇道。
“好好好,不开你玩笑了。”惠苒接着就说起来了他女儿。
“阿里衮重用之后,自然亲眷也与其他大臣的亲眷走动的近了。也是那时候,京城里评选了四美,不仅仅是品貌,当然是还有才情。高居榜首的就是阿里衮之女,名叫亦心,取自诗经: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都说亦心明眸皓齿,巧笑嫣兮,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善弹琴。”
听闻这贝勒爷福晋是如此女子,斐然不仅没了妒忌,满心都是羡慕,“若亦心姑娘真的如主子所说,那真不失为一对好姻缘。”
惠苒平日里甚少这么直白的夸赞一位女子,大概是因着嫁给永璘的缘故,她更愿意让自己相信亦心值得交付。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安心。
“主子,贝勒爷婚期将近,王爷自是会随上厚礼,咱们还用单独备上吗?”斐然是从四宝手里得来的请帖,说是贝勒爷单独给几位嫂嫂手写宴请词语,求个与众不同。
以往大清皇子结婚,都是国事规格,谨遵皇家礼仪,不可逾越祖制,不可太过恣意,更别谈心血来潮,手写宴请大张旗鼓的送于皇室女眷了。也就只有贝勒爷,仗着万岁爷疼爱,又是千说万说才有了结婚念头,这等事情不是太过于违背祖制的都由了他去了。
仔细盘算一下,这一下写了几百份手稿,还真不是一个心血来潮就做的决定……
脑子里也就过了一遍永璘这么任性的缘由,惠苒心知不言。
顿久,才回答斐然,“贝勒爷结婚是个乐事,连万岁爷都高兴的大赦天下。王爷随上厚礼是应该的,既然给咱们单独写了请帖,多少应该表明心意。不过,这事情不能私自做主,坏了规矩,先看看福晋准备了什么,再依礼送上一份即可。”
等了半天的斐然有些讶异,“这就完了?”
惠苒倒对斐然的反应有些吃惊,反问:“怎么?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哦,不是。奴婢只是觉得贝勒爷之前那么帮主子,总要聊表心意一下。”看来斐然这是觉得惠苒太过于谨慎和小气的。
看到斐然这般反应,惠苒心里反倒有了底儿。看来别人自是不会多想。
“我心里有数,你就不要操心了。”惠苒淡淡提道。
斐然自知多嘴了,便不再多说,退下去了。
留有惠苒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把那张躺在桌子上的请帖缓缓拿起,里面是这样写道:永璘,六月初九,迎娶钮钴禄亦心。
苍劲飘逸的行书像极了永璘的性格,不羁放纵。
右面缀了一行小字: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再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惠苒心里微微有些发酸,不知为何?
或许是因为这成亲日子正是自己的生辰?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以为不会结婚的永璘也要成家立室了?
或许是因为她从别处得知了颖妃娘娘为救她的“提议”?
……
思及至此,惠苒静静走向了书房。
朱红色的锦盒上都落了一层浮灰。
她没敢打开过。
拿着毛巾细细擦了一遍之后,惠苒才打开。
锦盒里面是一幅画。
准确的说,是永璘当初送给她的一幅画,大雁图。他说大雁长情又专心,希望王兄和惠苒姐姐能够琴瑟和鸣。
王爷也看到过,当时还夸赞永璘好眼光,如今,这么快,永璘就找到了自己要伴随一生的人。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有人在身边或者身后的时候你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决定要离开,你就会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而面对分离,或多或少有所失落。
就在惠苒伤意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