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的夜,更多携卷寒意的阴风。
赵云坐于树下,如个老僧纹丝不动。
自他心神沉湎,体内骨骼碰撞的咔嚓声,就从未断绝过,极致的肉身,需极尽的锻造,这对元神与骨躯的融合大有益处,毕竟,那不是他的先天躯体,纵然是一脉相承,短时间内也难彻底归为一体,周而复始的淬炼,会是一剂良药。
蓦的,他的天灵盖有一抹乌光闪射。
是那最后一道烙印,亦如禁锢锁着他。
随乌光闪射,他隐约又望见了太上的背影,被混混沌沌遮掩,模糊不堪,这让沉湎中的他,皱了一丝眉宇。
先前,他穷尽推演,才勉强窥看到一角。
此番,他未理会,那道背影竟自个跳出来了,真如不灭的印记,抹都抹不掉,久而久之,严重滋扰了他的心神。
所谓牵一发动全身。
心境不稳,惹出连锁反应,瞧他体魄内外,多了一缕缕飞舞的法则,有战之道、力之道、永生之道、空间之道.竟躁动不堪,宛如敌对,乃至在碰撞时,激荡出了一柄柄似有若无的刀与剑,肆意劈斩他体魄,压都压不住。
噗!
至某个极限,赵云开了眸,一口鲜血狂喷,本是红润的脸庞,瞬时煞白无血色,旺盛的气血、蓬勃的生命力,也遭波及,被反噬化灭,渐渐变得枯败。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这是个走火入魔的征兆。
“好你个太上。”
赵云眸中多寒意,默念了静心咒,稳住了心境。
是他低估了烙印,竟在他心神沉湎时给他来了这么一刀。
虽是难受,但这一刀,并非彻头彻尾的祸事。
至少,烙印让他看到了自身的破绽:
心境不稳是其一。
涉及太多领域为其二。
老辈说的贪多嚼不烂,不无道理。
便如他,主修战之道,还兼修了空间和时间等多种道,平日里没啥,真到特殊时候,就像方才,心神祸乱,难以掌控自身,才引发了多种道之间的相斥,可不就遭反噬了吗?
“得想个法子。”赵云喃喃一语,破不了烙印,那便夯实自身,不止要沉敛心境,还得整合一下所修的道。
微风轻拂,院中多了两道人影。
还是一黑一金,正是帝荒与冥帝。
只不过,赵云瞧不见罢了。
至尊若想遮掩,小小玄仙是感知不到的。
“好诡异的禁锢。”
帝荒说道,能透过赵云肉躯,望见那道乌黑秘纹。
那是一道可怕的烙印,死死刻在赵云天灵盖。
他虽与帝齐肩,却无帝之威力。
有些事,帝能做到,他却做不到。
如这烙印,他就束手无策。
看过,他望向了冥帝,“不打算帮帮他?”
“他若姓叶,帮一帮倒也无妨。”冥帝揣着手,打了个哈欠。
帝荒听的摇头一笑,冥帝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啊!
冥帝不以为然,如欣赏珍藏版似的.研究赵云的骨躯。
老实说,冥界有这等躯体,他事先并不知。
不知归不知,他无丝毫意外。
她曾说过,在一个异常古老的年代,宇宙之外很不平静,曾有不止一次大混战,多为超越大帝的强者,此番看来,那等强者陨落,躯骨跌到这个宇宙,完全有可能。
他还是太年轻。
论古老年代,他怕是还未出生。
冥界主宰?那是后人对他的雅称。
真到了宇宙之外,他或许只有做蝼蚁的份儿,还是待在自家安全,守好冥界这一亩三分地,便是他最大的使命。
“年轻人,吃些苦头,不是啥坏事。”良久,才见冥帝收眸,转身离去,对赵云骨躯烙印一事,只字不提,帝荒做不到,他的确能做到,但即便是他,收拾起来,也是异常的费劲。
有这闲工夫,找个没人的地儿,看看书不香吗?
两至尊走了,赵云又盘膝而坐。
各种的反噬,让他体魄,多了斑驳之光。
无甚大碍,他底蕴强悍,不消多时,便气血升腾。
某一瞬,他体内有亢浑的龙吟响彻,那是一种战意的道音,无敌而霸烈。
这等状态足持续了大半夜,才见他体魄,燃起熊熊烈焰。
他以自身融了战之道,以战之道化铜炉,蕴养所修的道,其目的,便是以战之道为主,融合其他的道。
这等灵感,源自于外宇宙的蓝发青年。
两种道可以融合吗?.可以。
便如蓝发青年的时光剑道,便是时间之道和剑之道的融合,若是挨他一剑,即为时间与剑道的双重伤害。
不过,想要真正将多种道合而为一,难如登天。
他另辟蹊径,以战之道炉养百经,逐一同化,将其他的道,化作战之道的养料。
如此,一刀砍出去,也能打出多重伤害的威力。
这法子,只是他走开一路的雏形。
是否真正可行,试一试才知道,
伴着烈焰燃烧,各种道的法则,又相继出现,激荡出了各种道音。
赵云心无外物,以战之道,缓缓同化空间之道。
如先前所想,战之道会是一棵大树,同化的空间之道,便是一条甘泉,浇灌这棵大树。
“以此合道,这小辈真有趣。”山巅,冥帝悠悠一笑。
“这般年纪,竟有如此觉悟。”至尊心境如帝荒,都不免唏嘘了。
“你家后辈也不差,路虽不同,殊途同归。”冥帝笑道。
两人这一看,便是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