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虚妄河。
走走停停的赵云,与它们为伴。
他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默念的时光,已是三个春秋冬夏。
他不知虚妄是否有尽头,只知他的漫漫征途,永无止境。
第四个念头。
他缓缓定身,静静回眸,回望自己的来时路,他望不见脚印,亦瞧不见痕迹,除了黑暗与河,一切皆空白。
又一次,他坐在了河畔,独自一人发呆。
虚妄河并未因他歇息而停下,它还是那般古老,也还是那般神秘,它存在的意义,或许便是与黑暗相依为命。
铮!
赵云抬手,拈了一道剑气,劈入了虚妄河。
他是自娱自乐,因为霸道的剑意,并未泛起半点波澜。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道接一道的斩。
练剑。
悟道。
寻出路。
黑暗中的他,便是这般心境。
无人知道,他究竟劈了多少剑,怕是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他记录的,只有时间,每一秒,都是一道痕迹,如烙印刻入灵魂,成他本命年轮。
哗哗!
河,即便是虚幻,也是有脾气的,没招谁惹谁,却稀里糊涂的挨了无数剑。
就这,摆弄剑之道的某人,还搁那孜孜不倦的劈砍,从最先的无波澜,至此,闹出惊涛骇浪。
没错,虚妄河发飙了,波涛汹涌翻滚,赵云一个不留神儿,被卷入了河中。
他如成旱鸭子,扑腾的颇狼狈。
虚妄河可不管这那,卷着他,流向了远方。
“老哥,有话好好说。”
赵公子的一世英名,被一条河,嚯嚯了个干净。
他是想找人聊天儿,可虚妄油盐不进,压根没搭理。
“昔年的永恒始祖,也是这般处境吗?”
赵云想站稳,却是站不稳,
正因站不稳,他才不自觉的想到了先辈,只一条虚幻的河,都这般的邪乎,可想而知,真正的虚妄,有多可怕。
波涛又来。
再一次将他淹没。
也不知是幻觉,还是另有乾坤,他在虚妄河底,竟望见了另一番景象,那是一座古城,刻着忘古二字。
忘古城,他的故乡,他记忆中最温馨的家。
虚妄怕是能读记忆,完美的还原了当年的他。
“让我看初心?”
赵云喃语,心境随画面而动,有所蜕变。
他如成观景人,数着时间,看少年时的回放。
这一看,又是光阴流散。
没数错的话,是三年不差。
直至画面支离破碎,他眼前的景象,才成河的形态。
虚妄河该是消气了,再无波涛,河水很平静。
赵云终是站稳了,却是出不来,只得在河中游走。
他看得开,只要淹不死,就不妨碍他悟道。
悟道之余,他还在研究这条河,究竟啥来头。
第八年,
他意识闪烁了光芒,染着岁月的色彩。
出路,他未寻到;这条河,他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却是在河中顿悟,得时光真谛,有幸见天外天。
继而,便是造化之力的光辉。
其法则有显化,如雷肆意飞舞。
这年,他终是从河底爬出来了,盘着腿揣着手,静静坐在河面,河水朝哪流,他就朝哪飘,知道的那是一条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坐骑呢?
第十五年,
他又逼格绽放,如成一轮太阳。
当年太阳神的馈赠,是光明神蕴。
他便是以光明成道,又走开一条路。
战之道炉养百经,光明法则也成其养料。
黑暗,因他多了一片光明,怎么都扑不灭。
“大力出奇迹。”
他足数了三十年,才怼出了这番话。
自修力之道,他鲜有蜕变过,如今乘虚妄而行,终得开悟,明明是神游太虚的意识,愣被修出了重量。
百年,有雷与电为他喝彩。
雷之道,他走的是异常霸烈。
逢有路开辟,战之道音,都如神曲响彻。
可惜,没有听客,黑暗还是那般黑,而这虚妄之河,也是一如既往的傲娇,你悟你的道,我流我的水。
“埋了。”
“埋了安全。”
现实中的赵云,有被冒犯。
他是神游太虚了,可他这躯体,却隔三差五的搞事,总会在毫无征兆下,显露法则,少不了人挨刀。
于是乎,骷髅人挖了个坑,把他埋了。
自在邪念也善解人意,还给这货立了碑。
说墓碑,也不确切。
那是个封印,省的赵云不安分。
别说,这法子好使,自打赵云被活埋,整个小庭院,都安静多了,除了有点儿不和谐,其他都还好。
三百年,赵云是一秒一秒数出来的。
若这也算寿命,那他年纪已是不小了。
三百年,有他一个大涅槃,那是意识化道。
虚妄之河是见证者,他之光辉,正普照黑暗。
“你真是个福将啊!”
赵云还在河面坐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虚妄河。
这条河太奇异了,盘坐其中悟道,真他娘事半功倍。
嗯?
他正惬意时,前方惊现一抹光。
定要那么一瞅
,才知是一道人影。
看不清是谁,只知那背影古老沧桑。
“永恒始祖。”
赵云豁的起身,踏河追了过去。
然,望得见,不代表就能追得上。
他以为的寥寥十几丈,却让他数了百年时光。
可即便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