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祭坛上,赵云一步站稳,深吸了一口气。
起法之前,他还看了一眼台下的叶半仙儿。
“心诚则灵。”半仙温和一笑。
嗯!
赵云收眸,未再耽搁,焚起了麝香。
随着一把纸钱洒出,他也念起了咒语。
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有模有样,与他叶半仙,做的一般无二,特别是那种高深莫测的气质,咋看都是老气横秋的,让人不觉以为,求雨这等活,他曾在私下练过千百遍。
“学文、习武、修法,
这娃子,果然是个神童。”
王员外喃喃道。
赵子龙的学问,他早已领教过。
那娃子的武艺,他也是亲眼见识。
而今,开坛做法竟也干的这般麻溜。
神童一说,实至名归。
“你说,他能求来雨吗?”
“够呛,毕竟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他可是撂倒了俩贼人。”
无人叨扰,不代表没有窃窃私语声。
看好赵云的有,心存怀疑的,也不在少数。
可无论是哪一派,都是眸含希冀的。
饥荒的年代,都活不下去了啊!
他们需要一场大雨,来浇灌干涸的大地。
雨!
赵云心无外物,在念咒,也在低语。
老实说,他压力甚大。
能求来雨,自是功德圆满。
若是求不来,那一双双希冀的目光,该变的有多暗淡。
这一瞬,
他那稚嫩的小脸上,刻满了坚定的神态。
学以致用,他辛辛苦苦修来的本事,须对得起那春秋冬夏的光阴,
至少,不能让他的师傅失望。
“爷爷,歇歇吧!”
婉心还小心翼翼的搀着老秀才,身子太虚了。
老人家是一个执拗的人,汗流浃背,依旧纹丝不动,就那般静静看祭坛,看他的得意门生,他要在此,亲眼见证奇
迹。
如他,老铁匠也是这般心境。
孩子干的乃功德事,他得默默守着。
“来。”林教头搬了一块门板,杵在了叶半仙身侧,寓意也明显:
万一咱家徒儿,也求来一场大冰雹,咱就用这个挡那冰疙瘩,别一不留神儿被砸死了。
对,未雨绸缪。
瞧村民,手中也都拎着家伙,多是大铁锅。
前车之鉴,冰雹来了,有多快跑多快,找地方躲藏。
“雨来。”
还是万众瞩目下,赵云一声大喝,挥剑指天。
顿的,雷鸣声响彻,晴朗的天空,也瞬时乌云密布,酷夏的天,不再燥热,被凉爽的风席卷。
随之,便是淅沥的雨,一点、两点、三点.由少到多,直至大雨倾盆,铺天盖地的挥洒。
“成了。”王小官最激动,一蹦老高。
“下雨了。”躲在屋檐下的村民,也都不顾伤势,一涌而出,在雨中欢呼,脸上淌下的水,不知是雨还是泪。
老天爷垂怜,终是给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黎民百姓,降下了福泽。
这,都归功于那个叫赵子龙的小娃娃,真就在大旱的年代,创造了奇迹。
“好徒儿。”
叶半仙喜极而泣,砰的一声跪那了,是拜老天,也是拜祖师爷。
他虽未匡扶传承,可他收的小弟子,却将这一脉的香火,燃的比太阳更璀璨。
“好,好,好。”
老秀才一连三声好,喊出了郁结之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淋在雨下,都不觉少了几分苍老之色。
身侧,婉心则仰眸看天,任由雨水,打湿她的脸颊与秀发,长久以来的病态,竟被渐渐洗去。
“老祖宗保佑啊!”
铁匠也跪那了,后悔没把祖宗的牌位捎过来。
得好好谢谢先辈,让他赵家,捡了这么个好娃子。
“子龙
。”
林教头已跳上祭坛,扶住了赵云。
扶,为什么说扶,该是风雨太大了,吹的他没站稳,险些一头栽下来。
头好晕。
这,是赵云的第一感觉,有那么几个瞬间,还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明明淋着雨,却好似堕身在梦境中。.??.
按他揣测,该是妄改气象,损了寿命。
这,在《风雨录》中,是有记载的。
不过,眩晕的感觉,不久便散去,不止散了,体内还多了一股暖流,和煦如春风,甚感舒适。
妄改气象,损寿命。
但,求雨救灾民,却是功德一件。
二者,竟在冥冥中抵消了。
“娃子,你救了梧桐镇。”
冲上祭坛的,不止林教头,还有村民。
应时衬景,也是有感而发,乌泱的人影,在欢呼中,一次次将赵云,抛向半空,是他,终结了这场旱灾。
久旱逢甘霖。
一场大雨,足下了一天一夜。
就这,村民们还想这场雨,再来个把月。
酷热,终是被驱散了。
干涸的大地,则贪婪的吸允生命的源泉。
对,就是生命。
不过三五日,便见泥土中,有一株株嫩芽,破土而出。
那,是埋藏地底已久.终得甘露的稻种,如雨后春笋,重新焕发生机。
饥饿,依旧是存于黑暗的恶魔。
毕竟,稻苗才长出,远不到收成。
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而今有了希望。
只要挨过一季,便得丰收,便能填饱肚子。
“他娘的,不过了。”
这一日,王员外直接开仓放粮。
镇上其他几个财主,也都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