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试,是庄严肃穆的。
天色方才大亮,便见街头人影攒动。
而赵云,便是其中之一。
如他这般模样的书生,街上还有不少,多为饱读诗书者,皆是从州县,一关接一关考上来的,没有酒囊饭袋。
今日的考场,是禁地般的存在。
赵云到时,一座浩大的府门前,已是人潮如海。
多半是看客,除此,便是带刀的侍卫。
没人敢在此闹乱,敢越雷池一步,必被拿下。
“这些人中,有一个状元。”
“那老头儿,第三次来了吧!”
“嗯,犹记得他第一回来时,还风华正茂。”
人多的地方,自少不了嘈杂的话语。
赵公子是淡定的,他一路跋山涉水,为的便是这一日。
父亲的心愿,将要达成。
“娃子,何方人士。”
身后,有温和的笑声。
赵云回眸一瞧,才知是个麻衣老者。
看客口中的老头儿,说的就是这位了。
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他老人家,是拄着拐杖来考试的。
“梧桐镇。”赵云礼仪性一笑。
“年轻就是好啊!”麻衣老者笑道,神色还有些恍惚,该是忆起了他的当年,有远大的抱负,有必中状元的决心。
然,人外有人。
能走到这一步者,哪个不是满腹经纶。
想在强者堆儿里夺得头筹,比登天还难。
诶?
赵云一声轻咦,望向了不远处。
他瞧见了一个熟人:书香苑的掌柜。
那姑娘,依旧女扮男装,许是怕人看出来,还在嘴边,粘了两撇胡子。
别说,她那一番装扮,还真就没人察觉。
“女子也能参加大试?”赵云心中嘀咕道
。
“是他?”女书生瞧见赵云,也有一声低语。
江山,寥寥二字,乃京城大试的考题。
考生们见之,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相比乡试时的“兲”字,这“江山”二字,看起来是真亲切。
“莫出乱子才好。”
赵云稳如泰山,已是提笔蘸墨。
他是怕了,怕这节骨眼上再梦游。
“此子,有状元之姿。”
巡查的考官们,是清闲的。
至于口中的“此子”.指的是那女书生。
别看小伙子弱不禁风,却写得一篇好文章。
就是这书法,娟秀的有点小家子气。
无妨,些许的小瑕疵,盖不住其横溢的才华。
“此子,倒也颇有文采。”
逛过一圈,监考官又驻足在赵云那。
若说方才那位,书法小巧玲珑,那这个,便是浩然大气,一笔一划,都强劲有力,配合江山之题,通篇看下来,自有一股磅礴之气势。
当然,这只是他的见解。
能否高中,还得看审题官。
呼!
放下笔的那一瞬,赵云一口浊气吐的酣畅淋漓。
怕极了撞邪,今日,老天爷还算给面子,没给他整祸事,“江山”的一张试卷,他是一气呵成。
“能否中个状元。”
赵云起身时,有这么一声喃语。
巧了,女书生也答完了,两人并排而出。
“考的如何。”女书生笑道,开了一纸折扇。
“你这两撇小胡子,祖传的吧!”赵云笑了笑。
“我喜欢这打扮。”女书生
说着,还摸了摸小胡子。
“你若中状元,大唐也算开个先例。”
赵云灌了一口酒,话说的颇有几分深意。
女书生不傻,听的俏眉微挑。
这小子,怕不是看不出了她女儿身?
倘若,她真的高中,可不就开先例了。
自大唐建国至今,貌似还未出过女状元。
“喝一杯?”女书生轻语一笑。
“我还有事。”赵云说着便要走。
“大试已过,能有啥事。”女书生也不管赵云愿不愿,拖起便走,“跟我来,与你看样宝贝。”
“宝贝?.《青瓶梅》?”
“青.瓶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消失在了街头。
身后,有一人跟着呢?气息时隐时现。
赵云何等武功,自有感知。
他未拆穿,暗中的那个高手,八成是保护女书生的。
两人再现身,已是书香苑了。
至此,女书生请出了她的宝贝。
是一部古籍,“遁甲天书”四字.颇醒目。
此书,颇不凡,赵云接过时,书页无风自动。
待翻开,他整个人都一阵头大,因为书中的字,他一个都不认得,只觉一股沧桑古朴之意,迎面扑来。
“可识得其上的字。”女书生笑道。
“才疏学浅,闻所未闻。”赵云干咳。
“它,是我外出游历时,在一个道士手中买的。”
“你就没问问,此书之来历,还有这书中的字体?”
“他也不知。”女书生讪讪一笑。
“怕不是个老神棍?”
“即便是神棍,这也是宝贝。”
“英雄所见略同。”赵云找地坐那了,抱
着《遁甲天书》,看的津津有味,虽然.他看不懂。
读书人嘛!都有嗜书如命的臭毛病。
女书生如此,他也一样。
一本看不懂的书,于他们而言,能说不是宝贝?
“你这,藏货不少啊!”
“我无甚爱好,就喜收集。”
两人有事儿干了,女书生搬了一摞摞古书。
这,可不是在炫耀,而是与赵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