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湮灭一天一夜的惨叫声,又响满魔域。
申融死了。
魔魁灭了。
但魔神的杀戮,并未停歇。
俯瞰看去,还是乌泱泱的一片人,被他一人追杀的亡命逃窜,无人敢回头,即便未被追上,也都搁那惨叫,都被杀怕了。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等待死的那个过程。
因为他们不知道,究竟哪个瞬间才会被杀死。
“快。”
外围的中立者,都是忠实的看客。
赵云追杀了一路,他们追着看了一路。
亦如先前,凡赵云杀过之处:皆尸横遍野。
“为她偿命。”
还是这声嘶吼,依是发自灵魂的咆哮。
他像一尊魔头,一尊发了狂的大魔头。
但,魔并非六亲不认。
他也有血有肉,也有情有泪。
血泪模糊了他的眼,却掩不住他的杀机。
要用仇家的血,来祭奠楚无霜在天之灵。
轰!
他的嘶吼,似感动了上苍。
看天空,又乌云密布,又电闪雷鸣。
雨,这回是雨。
几千年未下过雨的魔域,来了一场瓢泼大雨。
砰!
赵云一步,直入苍穹,提剑指天。
顿的,亿万雷电汇聚,笼罩了龙渊,也笼暮了他的血躯。
那一瞬,中立者都仰了头。
他们的眼神儿,都有些恍惚,都已分不清了,分不清那个叫姬痕的人,究竟是一尊魔头,还是一尊神明,只因此刻的他,雷霆汇聚,光芒万道,真宛若一尊神,一尊染血的神。
杀!
赵云高举的剑,豁的落下,遥指昏暗的大地。
随他话落,漫天雷电劈了下来,劈向的正是那些逃遁的仇家。
大地上,又血泊一片。
雷电不是天劫,却恍似有天劫之威,每一道雷,都
携有毁灭之力,准头或许不好,却是无差别的攻伐,只要身在那片天地,便是必命中,只因,赵云牵引的雷电太多了。
总有那么一两道会劈中。
凡遭雷电者,皆血骨横飞。
底蕴不济之人,当场被劈灭。
噗!噗!
成片成片的妖孽,被劈成血雾。
中立者恍以为,那又是一片旷世天劫。
“饶命。”
“饶命啊!”
人性即是如此,不到生死弥留之际,便不会嚎出.潜藏内心最深处的卑微和恐惧。
便如仇家们,前不久还在喊杀喊打。
如今,都没了那个念头,一心只为求活,求姬痕饶了他们的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中立者一声叹,都不死不休了,姬痕会饶了你们?
的确,赵云不会饶。
漫天的雷电,便是他的攻伐,每一道都携有绝灭之力,每一道都刻满了无穷的杀意,死去的楚无霜,需要他们的血送行。
雷电,来的快,去的也快。
极境,撑了一天一夜,也随之消散了。
赵云够争气,杀的仇家血流成河。
但冥冥中的一战,却不怎么乐观。
诅咒被打回去了,却又卷土重来,乃至余威波及赵云。
噗!
不等坠落在地,赵云的一条胳膊,便又炸成血雾。
不止如此。
他身上还多了一道道诡异的血壑,连再生之力都无法愈合。
还有手臂,竟也无法再生。
泥泞的乌黑的大地上,他的身形变的踉踉跄跄,咳血不断。
“禁术散了?”
“伤的这么惨,该是遭了反噬。”
外围中立者见之,给了这么个猜测。
残存的仇家们见之,竟下意识的停了脚步。
他们对视一眼,眸中的恐惧,竟又化作了狰狞。
“杀。”
伴着一声嘶嚎,他们又杀了回来。
“杀。”
同样的嘶吼,赵云也有,手握龙渊剑,摇摇晃晃的杀了过去。.??.
那一瞬,中立者都看的心境动容。
天宗的姬痕,比想象中更刚烈。
都伤的没人形了,竟还要冲杀。
没了那霸道状态,气血也足够消沉,时刻都有可能被灭呀!
“她,便是你的执念吗?”
蓝发女子喃喃自语。
赵云的心境,她依旧能懂。
或许,正是那个情字执念,支撑着那个青年,即便伤的千疮百孔,也要拖着血淋残躯,为那个葬灭的女子报仇,不杀光所有仇家,便不会倒下。
情,的确是个奇怪的东西。
楚无霜当日的羡慕,蓝发女子如今也有了。
她羡慕柳如心,有一个肯为她舍生忘死的丈夫。
她羡慕楚无霜,有一个肯为她血战八荒的爱人。
“疯了。”
“他真的疯了。”
中立者的语气,多了些颤抖。
心神朦胧的蓝发女子,也被惊醒。
再去看那片天地,怎一个血腥了得,乌泱泱的人影中,染血的姬痕,真就成了一个疯子,极尽舞动龙渊,发了狂的胡劈乱砍。
那场大战,并无大动静。
姬痕伤的很惨,真元几近枯竭。
仇家也一样,挨了几顿雷劈,被一路追杀,也是精气枯竭。
他们的大战,倒更像最原始的肉搏。
即便如此,那个独臂的姬痕,依旧是最刺目的那一人。
无人知道,他究竟杀了多少人。
也无人知道,他被仇家的人潮淹没了多少次,只知,他就像一个打不死
的小强,被淹没一次,便杀出来一次,怎么打都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