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
月下,白鹤如惊鸿一般划天而过。
云凤盘坐其上,静心打坐,身侧的柳如月,则翩然而立,静静望看星空,出来太久,有些想家了,着实想回忘古城看看。
嗯???
掠过一片山林时,云凤蓦的开眸。
她感知还算不低,嗅到了一股危险气息,俏眉不由微颦,下意识的环看四方,总觉黑暗之中,有那么一双眼在盯着她看。
“师尊,怎么了。”
柳如月回眸,亦皱了眉宇。
云凤未答话,拂手给白鹤贴了几道速行符。
铮!
剑吟声突起,一道金色剑气自背后斩来。
云凤豁的起身,单手掐印诀,在身前凝出了一道虚幻的盾牌。
可惜,不够看。
在金色剑气面前,盾牌脆弱如白纸,被一剑劈开。
噗!
云凤喋血,从白鹤背上横飞了出去,坠入了幽暗的山林,该是金色剑气携带的剑威太强,连柳如月和白鹤也都遭了波及,一个没飞稳,一个没站稳,也从空栽了下来,皆身染鲜血。
轰!
云凤平稳落地,砰的一声响。
另一方,柳如月和白鹤就格外狼狈了,剑意余威颇恐怖,白鹤毛发一抹了猩红,柳如月嘴角溢血,玉肩被划出一道剑痕。
“谁?”
云凤一声冷叱,随手取了杀剑。
回应她的,则是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更准确的说.是杀意。
杀意的源头,便是赵云。
他手提龙渊,一步步自黑暗走出,他的杀意太强太冰冷,乃至脚下的土地、周围的花草树木,都随他一寸寸的结了寒冰。
好可怕的杀意!
莫说柳如月,连云凤都一阵心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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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天色太黑,也或对方捂的太严实,根本看不清虚实,只见一道模糊的人影,如一只黑色的幽灵,自九幽黄泉走出来。
“你是谁?”云凤冷冷道。
赵云未回话,脚步亦未停,只杀意愈发冰冷。
“故弄玄虚。”
云凤身如鬼魅,一掌隔空拍来。
赵云一手挥剑,轻松破了掌威,也破了云凤的护体真元,堂堂准天境,被他一剑劈翻,刺目的血光,染着金灿灿的剑意。
“天灵印。”
柳如月的攻伐也到了,凌天一掌盖下。
赵云看都未看,施了神龙摆尾,破天灵印,连带柳如月,也一并甩翻,这是他留了手的,若动全力,柳如月已上黄泉路。
“神龙摆尾?”
云凤双目微眯,认出了是何秘法。
落地而踉踉跄跄柳如月,看的则是赵云手提的那把杀剑,是一把极凶悍的兵器,她认得出.是龙渊剑,天宗圣子的佩剑。
“姬痕。”
连她都认出了,云凤会认不出?
“是我。”
赵云淡淡道,再未隐瞒。
随他话落,蒙着的黑袍,在行走中飘飞了出去,露出了真容。
“追了我一路,是要杀我吗?”云凤冷冷道。
“师伯有此觉悟,最好不过。”赵云一语平平淡淡。
“妹妹真教了一个好徒儿。”
“姬痕,师尊与你无冤无仇,你。”
“无冤无仇?”赵云一声冷笑,杀机更冰冷,“若非她,紫衣侯会去忘古城?我娘亲
会被抓走?我父亲会被逼的自裁?”
一番话,听的柳如月一愣。
一番话,也听的云凤双目凸显。
“你.你.赵云.?”
“你该是没想到,你给紫衣侯通风报信的那个夜晚,我,就在你的脚下,听的一清二楚。”赵云淡淡道,“我赵家遭难,我娘亲被抓,我父亲被逼自裁,你云凤也有份儿。”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云凤退了一步,已是语无伦次。
也不知是太震惊,还是赵云的威势太强,退的踉踉跄跄,满目难以置信,姬痕竟然就是赵云,她该震惊,震惊赵云魄力,紫衣侯满天下抓他,他竟敢混入天宗,连搜魂阵都避过了,她甚至怀疑,那夜强闯帝都刑塔、把芙蓉救走的也是赵云。
殷明未说谎。??
是赵云骗了整个大夏。
“这.怎么可能。”
柳如月神色怔怔,惊的无以复加。
姬痕竟就是赵云。
自修武道,这该是她听过的最震惊的消息。
难怪,难怪她在天宗第一眼瞧见姬痕时,好似在哪见过,难怪姬痕返老还童时,她看的颇感熟悉,难怪柳家丢了冰玉棺,她长久以来的疑惑,终是解开了,盗冰玉棺的人也找到了。
就是赵云。
那夜赵云就在她柳家。
懂了。
她一切都懂了。
正因懂了,她才难以接受。
她从未想过,再见赵云时竟是在这等境况下。
昔日,她是天之骄女,他是断脉废体。
今朝,她是天宗弟子,他是未来天宗掌教。
她所谓的高
傲,在他面前,貌似一文不值,时隔仅一年,她怕是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了,现实,又给她好好上了一课,当年她有多高傲,如今便有多讽刺,她的笑要多自嘲有多自嘲。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云凤还在退,是恐惧的退,堂堂天宗长老,堂堂准天境,竟是退的连站都站不稳了,连手提的杀剑,都在不经意间脱落,何曾想到,曾经俯瞰的一只蝼蚁,竟强的让她都无力抗衡。
崩溃了!
她的心神崩溃了!
“血债.血偿。”
赵云这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