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都是创新最难,模仿容易。
作为手工艺者,魏有富和卢月花自然不可能不清楚这个道理。
也是因此,在听完魏明的一番解释之后,魏有富和卢月花略略商议一番,便决定按照魏明说的,尽快利用手中的银钱来起宅子。
至于田地这些,以后有钱了再说。
“不过即便要起宅子,也得等我服完匠役之后了!”
商议妥当,魏有富嘱咐魏明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得在陶坊多帮你阿娘做事,不得再如以往一般游手好闲!”
“陶坊之事还是阿耶你和娘亲打理吧!”
魏明白眼道:“至于匠作役之事,我去便可!”
“你这崽子!”
听到这话,以为魏明是怕在家辛苦想要偷懒的的魏有富没好气道:“在家虽然辛苦,但和匠作役相比,却要轻省百倍,就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居然还敢抢着去服徭役?我怕你到时都得累死在里头!”
“你说的那是一般人,可不是我!”
魏明一挑下巴傲然道:“别人服徭役,那是去做牛做马,但儿去服徭役,却是为出人头地,是奔着当官去的!”
“……”
听到这话的魏有富卢月花齐齐无语,心说能将服徭役这等跟当官扯上关系的……
古往今来,恐怕也就自家这儿子了!
不过虽觉魏明的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谈,但在想到魏明是菩萨托梦过的……
两口子踌躇半夜之后,居然狠心应了下来。
于此同时,郭府之内,一年约双十少年,正在练功。
各种兵器拳脚之后,少年虽已气喘吁吁,却半点不肯停下,又拿起石锁吭哧吭哧的举着。
“晞儿,已经不早了!”
看到少年大汗淋漓都不肯停下的模样,王氏有些心疼的招呼道:“娘差人给你炖了些鸡汤,你先喝上两口,稍事休息再说!”
“阿娘,孩儿不累!”
少年郭晞一边继续举着石锁一边道:“阿耶现今是左卫大将军,大兄跟随安西节度使征讨大食,也是屡立战功……所以孩儿必须日夜操练,将来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以免坠了阿耶和大兄的威名!”
“相比你阿耶和大郎常年在外,让为娘担惊受怕,我倒是更希望你碌碌无为些,如此便能多陪陪为娘!”王氏道。
“夫人!”
就在母子二人说着之时,官家快步前来禀报道:“四房求见!”
“四房?”
稍稍一想,王氏便想到是在陶坊经营陶铺的夫家幼冲,忙道:“那还等甚?快请他进来!”
“幼冲,见过嫂嫂!”
郭幼冲进门大礼,又回头夸奖郭晞道:“晞儿的武艺又精进了不少,仲兄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与其让他走二郎和曜儿的老路,我倒是希望他能和你一样,做做买卖,平平安安!”
王氏摇头笑笑,然后才道:“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找我,可是有事?”
“有些东西,想让嫂嫂过目!”
郭幼冲说着,便将几件盘碗放在了桌上。
“此器……是陶?”
看着桌上那几件似陶非陶,似玉非玉的盘碗,王氏惊咦道。
“乃是瓷器!”
郭幼冲说着,并将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不愧为瓷器,的确比之陶器来的精美无数,而且轻便太多!”
王氏连连点头之后才道:“若是件件十贯,的确昂贵,但既然约定此瓷以后我郭家铺子独家销售,那此价便算合理,幼冲你主事陶坊,一言而决便可,此等小事,无需向我禀报!”
“多谢嫂嫂信任!”
郭幼冲一揖之后才笑道:“若真是区区银钱,我这边自会决断,所以此次过来,除了将这瓷器交由嫂嫂过目之外,更多的还是想让嫂嫂知晓那魏家小郎——此子年不过十五六,却不但已经奇思妙想烧出此等赛玉之瓷,同时还知书达理,进退有度,以我看来,这小郎将来,恐绝非池中之物!”
“听小叔父这么说,这个叫魏明的,倒是真有几分少年英杰的意思!”
听完郭幼冲的话,郭晞见猎心喜道:“还望叔父告之他家居住何处,若是有机会,某定要去会会他!”
“晞儿,不得乱来!”
王氏冷哼一声,这才对郭幼冲语重心长的道:“现在我明白你的来意了,不过当今我郭家虽圣眷正隆,但正因为如此,才需加倍谨慎,所以招贤纳士之事,最好能免则免,以免树大招风!”
“嫂嫂教训的事!”
郭幼冲点头的同时暗叹,心说那魏家小郎,现今明明是在渊潜龙,却无法借机招揽,实在是太过可惜……
“虽说无法招揽,但现今他因瓷器与我家相熟,终究是利好!”
王氏笑道:“只要在合作之中,我家并无刻薄于他,相信将来即便他腾飞之时,也会念我家个好……”
“如此,我知道怎么做了!”
郭幼冲点头之后,寒暄一番退下。
“我送送小叔父!”
郭晞抢着将郭幼冲送出门的同时问道:“这魏明,当真有你说的那般优秀?”
“我之所言,恐不足此子优异之万一!”
想到魏明的表现,郭幼冲又夸奖了一句,注意到郭晞的表情忙笑道:“当然了,他再优异,那也只是之于常人而言,万无法于晞儿你相提并论……”
对于这等恭维之言,郭晞自然是彻底无视,揪着下巴哼哼有声,心说本以为这长安城中的少年,皆是一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