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六安入固始,随着进入县道,道路逐渐凸凹不平,坑坑洼洼的路面明显多年没有维护,一路可见牛羊,大片污秽粪便在路中央,和之前所见相比,可以感受到经济状况的明显恶劣。
地处中原,虽为产量大省,但缺乏交通便利,在经济时代,过去的辉煌已经被时代完全压制。
“老板。坐好了。”
忽然,唐敦厚喊了一声。
沈建南收起思绪朝前面看了一眼,目力可及之处,县道中央被人围堵的水泄不通,虽然还看不清人脸,但猜也猜的到是什么情况。
路霸,拦路强行收钱。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沈建南眼神闪了下,随着车速疯狂提高,默默扣上了安全带。尽管这种事是大环境问题,但情有可原,不代表就可以退让。
咯噔!
唐敦厚眯着眼,将档挂到了最高,脚下油门,也不断往下踩着。
视线所及之处可以看的到,没有卡车之类的路障,就凭人墙,只要车子不减速,谁也不敢硬抗。
轰——
发动机咆哮着带动车轮高速运转,渐渐,可以看清人们身上穿着的衣服。
“猴子。”
沈建南喊了一声。
几乎同时,唐敦厚脚下的油门也松开了,刹车也连续几次踩着。
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两人已经看清楚,似乎,前面围在路上的人不是路霸。
有羊群,有牛,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这种混杂的队伍,和之前在路上所遇到的路霸根本不相同。
幸好,两百米距离尚远,也幸好,奥迪的性能不是重型卡车。
惯性冲刺着的汽车在接近人群时终于平缓降低了速度。
随着汽车逐渐靠近,路上的人也看到了两人,人群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惊喜喊道。
“哎!有车过来了。”
哗啦啦!
围着的人群里几个人冲着奥迪方向跑了过来,脸上,有明显的急切慌乱之色。
唐敦厚眯着眼,手再次摸到了肋下。
人心难测。
如果情况不对,手里的家伙才是生存之道。
砰砰——
“大兄弟!”
“老板。”
“哥们。”
七八人,各种各样的称呼。
随着车窗敲打,唐敦厚缓缓将车窗降了下来。
一个似乎颇有威望的中年人越过人群,他从兜里拿出烟,递了一根过来。
“兄弟。前面有人出车祸了,你们能不能帮忙把他送进医院。”
出车祸?
唐敦厚一怔。
看了看中年人递过来的烟,看了一眼车里的后视镜。
白河桥,无过滤嘴。
明显是劣质香烟。
沈建南眼神动了一下。
唐敦厚会意,打开车门下了车,在众人带领下,走到了被人围着的中央。
“兄弟。我们这边比较偏僻,到县城也远,半天也没啥车过来,这个人,你看磕的头破血流,再不送医院怕是活不成了。你们看,能不能帮帮忙送他去,一条命啊。”
一辆87桑塔纳歪曲停在路上,驾驶室里,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趴趴伏在方向盘上。
可以看到,额头上冒着鲜血,一直滴到了脸上。
唐敦厚怔了下。
这个人,他见过。
正是在巢湖地界被路霸狠狠打了一顿的那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老棒子出来放羊,走到这看见的。我们也没啥法,都不会开车,去县城还有几十公里路,要是拉架子车过去,怕是得耽误了。”
“......”
“是他?”
收到唐敦厚回来传信,沈建南也很是意外。
两人冲开路霸,还聊过那个人,但后来也没有再看到,不想,都进入中原地界了,居然再次遇到。
下了车,走到桑塔纳前,看了一眼车里的人,沈建南眼里露出疑惑之色。青年当时被人打的不轻,可现看,一路上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去医院处理过,完全没有包扎的迹象。
汽车早已熄火,不过还好门并没有从里面上锁。
人还没死。
没有再考虑什么,之前几十个路霸拿着刀枪棍棒围堵,青年还敢抗拒挣扎,就凭这点,也是一条汉子。
沈建南心里还是佩服的。
何况,这个人说他是什么市局的人。
“猴子。先救人。”
唐敦厚闻言,立刻从回头从后备箱拿出了备用医药箱,简单给人包扎了下,将人扔到了后排椅子上。
轰——
两辆车前后启动了,看着车逐渐远去,围在路上的人也慢慢散开了。
四个轮子,跑的终究是比较快。
约莫走了二十公里,就到了固始第一医院。
一进门,有医生就小跑凑了过来,听到是急救,立马把人放在车子上推动了。
沈建南表情很怪异。
有时候,穷,保留着一些东西,富,就会丢失一些东西。
放后来,别说路上有人拦路救人了,医院,不先交钱,谁特么管你死活。
“老板。”
唐敦厚走了过来,随手递过来一堆证件,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工作证、还有一些资料的东西。
康定远。
63年的,焦作人。
工作证,是诸葛市招商局的。
“老板,还真巧啊,是早你们市上班。”
唐敦厚笑着说道。
几个月前,受沈建南交代,他去过沈建南老家。
确实挺巧的。
沈建南眼神闪烁了几下,本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