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菜园子里的菜能摘吗?”赵香云看向江卫民。
见江卫民不出声,她连忙开口,“算了,算了,就吃蛇羹吧!”
反正,她现在要减肥,一碗蛇羹,她顶多吃两块肉,一碗汤。
谁知道,她刚说完不要的话,江卫民就自己进了菜园子,“要什么?”
赵香云一脸欣喜,“黄瓜,还有……还有辣椒。”
黄瓜可以做成清炒黄瓜,或者拍黄瓜,辣椒可以做调料。
江卫民一口气摘了三条黄瓜,辣椒也摘了十来个。
还准备摘菜,被赵香云叫住,“够了……我们吃够了!”
她虽然不知道江卫民的食量,可那条蛇长一米多,又肥,弄出来,也有半锅肉,足够江卫民一个大男人,还有她这个正在减肥期的肥婆吃了。
江卫民从菜园子里出来,将菜给了赵香云。
赵香云伸手去接,两个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一起,立刻像触电一样分开。
赵香云的脸,有些发红,江卫民也有些不自然。
“我去生产队的水塘里打桶水回来!”他扔了这句话,飞奔似得逃走了。
赵香云乐了,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害羞的男人。
就是碰到手而已,直接就逃了。
不过,说起这个江卫民,赵香云觉得还真不错。
长相不错,国字脸,远山眉,身材高大,而且很结实,即便是一身旧衣,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势。
人性格也不错。
她长得胖,又黑,江卫民看她的目光,没有半点嫌弃,不像生产队那些人,总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看着她。
跟着他一起干活儿,她那么慢吞吞的,他也没有嫌弃,还帮她将背篓背回去。
赵香云知道,江卫民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他爸嘴里,生产队那点工分。
在她印象里,江卫民基本是拿满工分的,也就是十个工分。
十个是顶格分,再往上就没了。
换句话来说,对于拿满工分的,再做多少活儿,都不可能记录在案,相当于白干活儿。
生产队的女人们是六到八个工分,小孩儿则普遍在四个工分以下,拿零点一个工分的都有,具体看做的啥活儿,数量多不多。
一个工分对应分多少粮食,像苏兴华和曲梦梦那种,活儿干的少,工分又拿的少的,一般来说,是分不了多少粮食的。
前几年,都是赵香云在帮忙周旋,求她爸,或者偷偷拿家里的粮食救济苏兴华,苏兴华因此还不知道,啥叫饿肚子。
这马上就分粮了,赵香云看这一次,她不开这个口,生产队谁给他苏兴华和曲梦梦加工分,又有谁给他们粮食!!!
……
赵香云开始做蛇羹了,断成两截的蛇,被她一一用菜刀,划开了口子,两只手稍微一用力拉扯,蛇皮和蛇肉瞬间分开。
蛇胆已经被江卫民取了,倒是省了赵香云的麻烦。
将蛇肉切成无数的小块,用水清洗的干干净净的,全部装在了一个豁了口的搪瓷盆里。
江卫民这里,偏僻是偏僻,环境倒是不错。
和山里有的一拼,一呼吸,都是新鲜空气。
赵香云做蛇羹之前,在他家翻箱倒柜,看看有啥能用的。
最后只找到一个快见底儿的盐罐,再就是一丁点棉油,其余的,什么都没了。
这个年代,油是稀罕物件。
购买凭票证和钱,而且是限量供应,买到极其不容易。
就是陈五月,要想弄到一点油,也得花上三斤五斤粮票,换上一斤菜油。
因为菜油太贵,又太难搞,所以大伙儿都会选择用棉油代替菜油。
棉油味道有些苦涩,又不好吃,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多少人挑剔。
赵香云不想让棉油破坏蛇羹的口感,甚至想回去偷偷在家里拿点菜油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十有八九,会被她妈陈五月逮着,再想出来,就难了。
没办法,赵香云只能硬着头皮用棉油。
一点棉油下锅,油温到七成的时候,往锅里倒蛇肉。
白莹莹的蛇肉,在入锅的那一刻,发出刺啦几声响,赵香云开始翻炒,等到蛇肉外面,变得有些金黄,赵香云往锅里添了水,放了点盐,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赵香云今儿是彻彻底底的理解了。
江卫民弄来的蛇肉是好的,可没有好油,没有葱姜蒜八角香叶,就算炖出来的蛇羹,味道也会大打折扣。
赵香云突然想起她妈陈五月给她的那些票证和钱,她是不是应该去镇上,或者县城,买些生活必须的东西来?
又或者,存些粮食之类的。
这个年代,没有粮食傍身,总觉得是件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事儿。
赵香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半小时。
铁锅炖煮的蛇肉,渐渐的飘出了香味。
她探头看了看,江卫民好像还没回来。
正想着,要不要去外面找找的时候,江卫民回来了。
提着一桶水,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进了厨房。
他一进到厨房,就闻到厨房里蛇羹的香味,下意识的看向站在灶台边上的赵香云。
这一刻,江卫民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
回来的时候,他碰上苏兴华和曲梦梦了。
苏兴华听说赵香云跟他一起去干活儿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赵香云在哪儿。
江卫民明明可以告诉苏兴华的,可那一刻,他偏偏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