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若有所思,欲说什么,话还未出口,便见沈希音闯了进来。
“三哥!”她一脸愤愤然,“你怎么能这么对烟柳?”
“我怎么她了?”
沈希音气呼呼的坐下,“你说你怎么她了,你简直像变了个人,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对她那么冷漠。”
“如果你来这是为她打抱不平的,现在可以走了。”
见他朝内室走,沈希音一个箭步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三哥,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说过我喜欢她?”
“没有倒是没有,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沈既白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转移了话题,“前几日听母亲说惠宁王府的人秘密来府里提亲了,你可与世子相见过了?”
沈希音惊慌不已,“我没听母亲提起啊。”
“可能正在考虑当中吧。”
“听说那世子又老又丑又胖,母亲这么疼我,定不会同意的。”
沈既白淡定自若,“老丑胖怎么了,惠宁王可是陛下的同胞弟弟,父母亲定会好生斟酌的。”
“我现在就去找母亲问个清楚。”
沈希音一路上都处于恐慌状态之下,惴惴不安面见了高氏。
“母亲,我方才听三哥说前几日惠宁王府的人来提亲了,是真的吗?”
高氏点头,“是有这回事。”
“女儿死也不要嫁给那样子的人。”
“谁说让你嫁了,当日我就以还想多留你一两年的理由回拒了。”
沈希音又问,“那三哥可知道这一点?”
高氏失笑,“既知道提亲之事岂会不知道这个?”
“哎呀!”沈希音跺了跺脚,“三哥这是为了让我离开他那院故意吓唬我呢!不行,我回去找他去!”
“回来。”高氏喊住她,“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他最近忙的很,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住下,别打搅他了,让你三哥好好歇息。”
“母亲,您不觉得三哥很过分吗?他怎么能那么对待烟柳呢!”
“母亲知道你跟温姑娘打小交好,特别想让她成为你三嫂,母亲也想她成为咱们家的人,但这个事儿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说,得你三哥愿意才行,今儿吃饭他的态度你也是瞧见了。”高氏又道,“也许以前你三哥对温姑娘确有过那份心思,但俩人既未定下婚约亦未私定终身,不存在你三哥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过分就更无稽之谈了,这一点你还是要分清楚的。”
“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沈希音坐下,手托腮闷闷不乐,“烟柳一心只想着他,他可倒好。”
“你别管这些事儿了,虽说拒绝了惠宁王府的提亲,但你也到了待嫁的年纪,我与你父亲为你留心着,有合适的人选还是会为你做主定下,你心里头有个准备。”
“三哥还没成婚,我着什么急。”
“他何时成婚都可,合适的闺中女子不少,你就不一样了,能入你父亲眼睛的好男儿少之又少,自然想给你寻个各方面都上等的人选。”
沈希音两手放在桌面,下巴抵在手背之上,双眼一闭,没了声音。
高氏看向她,“我知道你心气高,想嫁自己喜欢的人,除非你喜欢的那人合你父亲的心,否则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往后都不要再想。看你二姐夫,官阶五品的太医院院使,就是你父亲为你二姐姐挑选的,再看看她现在的日子,过的多安稳顺心。”
听着母亲的话,沈希音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很清楚,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被安排成婚的宿命。
*
一晃几日便过,除了请安之外,其余时间苏提贞皆待在倾云宫闭门不出。
初九这天她醒的早,卯时初天还未亮苏提贞就穿衣下了床。
待梳洗打扮后,外面露出了鱼肚白,有了些许光亮。
苏提贞立在门口,望着没有尽头的上空望了良久。
就要跟苏慎言见面了,她能想象得到他伪装的该有多好,也能想到他心里正在怎么筹划属于他的未来,无论多少人帮他,这场博弈,她只要一个结果,他死她活。
用过早膳,苏提贞靠在亭下长椅看书,今儿天晴空净,旭日高升后,丝丝暖阳映在身上很是惬意。
阿妩和紫屏坐在她旁边,被恩准吃零嘴儿后,阿妩嘴里就没个闲的,倒是紫屏战战兢兢的待命,不敢如阿妩一般随意些。
主仆三个就这样待了一上午,待太阳浓烈了,苏提贞浑身都有了热意,以书盖脸遮挡光线小憩。
午时过去一半,林嬷嬷前来唤她用午膳,顺道讲了关于谢怜的事情。
“刚传来消息说,谢将军随大部队回来了,已在一炷香前进宫面圣了。”
苏提贞将书拿掉缓缓起身站立,“不管怎么说,他平定了边关战乱,立了不小的战功。”
林嬷嬷随她一道走,“说的是。”
饭后苏提贞重新梳妆更衣,林嬷嬷按照她的要求准备的服饰颜色没有花里胡哨以素净为主,简单又不失隆重,婉约与娴静并行。
一炷香后轿辇抵达万心殿外,苏提贞被扶着下来,带着人踩着台阶到门口,太监见着她扯高了嗓音报声,“岭平公主到!”
殿内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苏提贞身上,只见她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桃腮含笑,慢步轻走缓缓而来。
谢怜起先看了她一眼,刚要收回目光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到了阿妩,错愕之下再度看向苏提贞,这一次,他望了许久,甚至于连行礼节时都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