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照,金色的光束穿过窗户的格栅,投映在帷幔敞开的床上。床铺上躺着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暖阳铺洒在他略显清冷的面庞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白衣青年沐浴在黄昏的余晖中,缓缓睁开了眼帘。
青年坐起身,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陌生的房屋中。
房间还算宽敞,一张圆桌,配上四张矮圆凳,摆放在正中。桌上除了一套寻常杯具外,还有一只黄铜所铸的精致香炉,一股袅袅白烟正从炉顶的三个洞孔中摇曳而上。西边对开窗户下,还有一张长约一丈的檀木书桌,桌上有一摞书籍堆砌在边角。
房中除了他自己外,便再无一人。
卓宇明起身下床,来到桌前,拎起茶壶。发现茶壶基本是满的,且尚有余热,显然不久前才有人为其添过热水。
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干后,又连喝了三杯,燥渴到极致的喉咙才略感舒适。
卓宇明最后的意识还停留在当时战场之中,自己施展了一门秘法强行祭出了人皇三宝,并击飞妖世浮屠。将镇压在下的封邢救出后,自己的灵力便被一抽而干,巨大的虚弱感猛然涌起,不支昏迷。
而卓宇明醒来后的一件事,便是神识内视己身,发现人皇三宝此刻正静静地漂浮在自己体内的气海之中,并且并无毁伤破损的痕迹,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自己昏厥倒地时,人皇三宝还在凭着自身灵识围攻妖世浮屠。
至于自己昏迷了多久,战事的最终结果又是如何,卓宇明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现在自己明显感到体内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也几乎没有什么虚弱感,说明自己昏迷期间有人以灵药为自己治疗过。既然自己安全完好地躺在这房间中,且有人时常照顾,这一战就算没有结束,想必情形也坏不到哪去。
就在卓宇明准备起身出门打听下自己昏迷后的具体事宜时,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一名身穿白衣劲装,脚踩青白两色云靴的女子推门而入。
来人正是舒瑾然。
“卓公子,你醒啦。太好了,你伤势如何了,恢复得可还好?”
舒瑾然像往常一样,打算来看望下卓宇明,顺便关注下他的恢复进度。不过没想到一推门便看见卓宇明正坐在桌边,看到此幕,当下一阵惊喜。
卓宇明没想到自己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正是面前这个令他心中牵挂的女子,当下也是笑意盎然。
卓宇明站起身,笑着答道:“已经无碍了,瑾然。”话一出口,便察觉到自己的称呼似乎有所不妥,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连忙转移话题:“当下战事如何?还有,舒姑娘你的伤势恢复了吧。”
舒瑾然并未在意,她也习惯了对方每次口快之时便会直呼自己瑾然。虽说略显亲昵,但之前战场时,若不是有卓宇明在,自己的下场恐怕好不到哪去。是以她对卓宇明也是颇有感激,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的称呼而心生反感。
“伤势早就痊愈了,我们武夫体魄坚固,只要没伤到根本,恢复起来也快。战事早就在一个多月前就结束了,妖族被击退至蛮荒腹地,大军一路追击,斩杀了大量妖修,还包括两名地仙境妖王。其余妖王也都伤势惨重,甚至连那金翅大鹏王都是重伤险死。可惜后来妖族余孽退到了妖神殿内,妖世浮屠激发了一缕妖皇遗志。那妖皇所遗留的一丝灵识借妖世浮屠设下了一层神妙的禁制,笼罩住了整个妖神殿。那禁制厉害无比,三大天人联手驾驭神禁之宝都无法打破。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撤离。那妖皇禁制后来慢慢扩散,直到妖神殿方圆百里范围都尽数笼罩其中。也就是说,现在整个虚灵界,妖族就只有那几百里方圆的容身之所了。封将军率人在禁制结界外围建立了驻守岗哨,严密监视结界,一旦妖族有所异动,便会立刻上报。”
卓宇明听到此处,心中大致了然这一战到了此等地步,基本也就尘埃落定了。那妖皇想必就如同人皇在人皇宫留下一抹神识一般,也残存了一抹灵识寄于妖神殿中。而正是看着妖皇遗留的这禁制结界,才避免了妖族被亡族灭种的悲惨下场。而三大天人驾驭神禁之宝也束手无策,则是在他预料之中。自从他在人皇宫中得到人皇传承后,他心中就越发笃定一件事,那就是三皇必然是处于一个凌驾于天人之上的境界层次,即便是五帝这等修为,与三皇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对了,舒姑娘。在下昏睡了多久了,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在下醒来时,发现体内暗伤近乎痊愈,这段时间是谁在为在下疗伤?”
两族战事落幕,打消了卓宇明心中最大的忧虑,想起之前心中疑惑,便向舒瑾然求解。
“哦,卓公子你已经昏睡了三月之久了。原本我打算将你带回我们之前落脚的那家客栈,再找人为你医治伤势,但封将军却亲自找到我,把你安置在此处。这是镇妖城的兵舍,并且是专供高层将领或顶尖修士所居的,我就住在你隔壁那间。当时封将军找到我后,说你乃是此战的最大功臣,便将你带来这里。并且派了一名虚灵界闻名遐迩的丹道宗师每隔三日便以药浴为你疗伤,所以你才会即便昏厥三月,但仍能灵力恢复,伤势痊愈的。那位丹道宗师一般人可请不动,若不是封将军金口玉言,我可是求不来人家为你治伤。”
舒瑾然开口为卓宇明解惑,说着说着,似是想起重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