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的高收入让人眼红,那些高级技术人员的收入更是让人蠢蠢欲动。
李二仔细研究过云浩的文章和那些数据,还叫来了南海集团和北方羊毛纺织厂的负责人进行询问。
两家的负责人反馈过来的信息与《大唐风华》上的信息没有有太大的出入。
李二明白这是云浩在像自己和天下人展示匠人的力量,当初自己和他的约定正在成为现实。
自己治下的百姓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批高收入人群,他是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百姓的收入提高了,说明自己把这个国家治理的不错,国库也能多得不少税收。
担心的是工厂的兴起会耽误农业生产,百姓都去做工了,谁来种地产粮?
人性贪婪,放着那么高的收入不去,反而是受苦受累的在地里刨食,巨大的落差会引起动荡的。
实际上不光是李二这么想,那些道学先生和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也有这样的担心。
所以他们开始围攻云浩,抵制他的那套英雄论。
保守派依旧是老套路,先是占领道德制高点,从金钱对人性的负面影响入手,通过各种渠道,大唱高调,历代先哲的相关理论都被抛了出来,维持四民论在民间的统治地位。
之后便是直接在朝堂上攻击云家,以为商人张目,曲解先贤圣言,用歪论和金钱煽动民意,意图搅动天下为由弹劾云家,希望皇帝制止云家的危险行为,并给予其严厉处罚。
他们并不敢做得太过分,云家大势已成,在大唐的份量可不是其他势力可以相比的,不能把云家人逼急了,在大唐还没有谁敢说能顶得住云家的报复。
云家雄据南海道,掌握着几乎所有的海外贸易通道,要是云家人发狠,给个匪盗阻断商路之类的借口,把相关利益方的财路截断,各方的压力和报复可以轻易把他们这些人撕碎。
李二看着堆积如山的弹劾奏章,高血压发作,宣布罢朝七日,回后宫将养身体,把外朝的事情交给一帮心腹打理。
房杜和长孙无忌是朝廷的三大支柱,他们采取的策略是一个字——拖!
反正皇帝不在,我们也做不了主,弹劾奏章我们替皇帝收下了,处理结果还是等陛下的身体养好再说吧!
高层集体看戏,保守派和云家的撕逼大战他们不想参与,免得两头不讨好。
保守派自以为自己做的很有分寸,云家人会见好就收。
可他们的逻辑在云家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云家人不是政客,也不是什么规则的守护者,他们要的是生产力的提升,哪里会在乎这些人的穷吠?
新一期的大唐风华上,云浩用一篇题为《大唐规模工商企业名录及其效益对税收的影响》的署名文章彻底撕开了这些保守派的遮羞布。
文章列举了大唐境内用工规模超过五十人的工厂、商铺、船队、马帮及粮商共计一千六百三十二家,每家的上缴税款和收入亦有统计,每家商户下方都用暗红色油墨清晰的印着其股东和受益人的姓名和身份。
这篇文章就是用来揭露大唐勋贵官员和士族们暗地里疯狂敛财的,是给普通百姓看的,所以通篇没有一个生僻字,成语也只用了两个……掩耳盗铃和无耻之尤!
文章一出,天下哗然,从田间地头到街头巷尾尽是百姓的咒骂之声:臭不要脸的,你们经商开工厂,赚得盆满钵盈,吃的脑满肠肥,却跟老子说经商不好,做工低贱,真真正正是卧槽泥马!
保守派当然不会承认,推出一个个的人来顶包,向百姓解释这些经营和自己没关系,并发动全部力量反击,说云家崽这是造谣,是对自己的污蔑,自己一定要讨还公道,维护自己的名誉。
这次的事件一开始,大唐第一喷子魏征就在适当的时候病倒了,没了领头羊的御史台立刻像是脱绳的猎犬,疯狂咬人。
被揭露老底的御史们死磕云家崽,细数一下他们给云浩头上扣的大帽子,竟然比刘贺那个倒霉蛋儿还多,云浩这也算是破了记录了。
没有在云浩那里留下把柄的御史们就更肆无忌惮了,照着云浩给出的名单挨个的弹劾,连自己的同僚都没放过,一天时间就超额完成了今年的业绩,爽的不要不要的。
这些御史不喜欢爱搞事的云家崽,却对他给出的数据深信不疑,因为自云家崽出道以来就没在数据上出过错,更没有造过假,按照这份名单弹劾人,保证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
就这样,喷子的主力军还没有发挥作用便陷入到内斗之中,事后没有人找御史台的麻烦,意外的实现了独善其身的目标。
云浩这次开的是地图炮,从皇家到勋贵官员,从敌对的世家到自己的合作伙伴,包括自己本身都没放过,把大唐的工商业挖了个底掉,将这些年的工商业发展全部展示到了天下人眼前。
数据是喜人的,上亿贯的总营收看的在后宫装病陪老婆的李二眉开眼笑;
萧瑀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带着一帮娃娃会计在民部磨刀霍霍,只等事件平息,再给国库增加几百万贯的收入;
刑部的刘政会和大理寺的孙伏伽找到房杜二人,申请将两部牢里的重犯发配到南洋去,以便腾出牢房来接受即将到来新犯人;
李绩带着十六卫的大将军们在关中各地开始了大练兵,并放出豪言:都别动,敢动老子就弄死你们!
百姓们则一边继续每天对那些“上等人”的例行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