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还是半个小时,这次居然只有十分钟了。】
黎阳摇摇头,站起来,走近那扇玻璃门,在门上点了点。
“镇静剂雾化浓度已经调高了。”
里面的人已经倒在地上,白色地毯和白色墙面,白色的床,哪里是什么厨房,分明是高级病房。
慕秋走到他身边,看着里面倒下的人,神态严肃庄重。
黎阳叹口气,道:“从被需要到毫无征兆的自杀,他母亲走了十年,而他现在十分钟不到就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变化了。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安静了会儿,慕秋得出了结论——
“那大腿真结实。”
黎阳:“你是说送他去泰国?”
慕秋:“是吧,他居然还有肌肉。”
黎阳:“我就知道你方法多。话说每次玩这些无聊游戏,你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吗?他的嘴一直在动,肯定不止他说出来的那些。”
慕秋咽了咽口水,捂着胸口:“我的心脏起搏器不受控制了,它在为这个男人而搏动!”
黎阳:“用心感受?他的想法要怎么用心感受?真能感受到了,现在也不至于救不了自己的病友了。你说教授回来发现我们把自己病友治好了,会是什么表情?”
这次他加上了手语,慕秋能看懂了。
“教授会把我们也关进去,”她说,“我才不想进去,我好不容易在外面找到的这条漂亮裙子,被关进去了就不能穿这个了。”
黎阳突然指着里面哎了两声。
“他爬起来了。”
两个人凑在玻璃外好奇看着里面那个人。鼻子蹭在玻璃上都被挤瘪了,饼脸加斗鸡眼,从另一边看来十分搞笑。
从白色地毯上爬起来的男人,整理了一下头发,紧接着坐在里面一把椅子上,看两眼趴在玻璃门上好奇地看来看去的两张饼脸,用古老座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不是有文件要签字?现在拿进来。”
“嗯,陪他们玩完了。”
“每天都在玩的弱智游戏,我今天只用十分钟就结束了。”
“把里面的广播给我关了,他们听了广播,最近玩的花样越来越多了。”
“情况不太好,他们坚信自己是有着三层身份的救世主。”
“好,尽快。”
电话挂断,他没看里面两人一眼,自顾自走出那个白色房间。
镜头里只剩下两张贴在玻璃门上的饼脸,这会儿都还在好奇地左看右望。
黎阳:“他肯定在打电话告状。”
慕秋:“哎,但我昨天才把那根电话线剪断的啊。”
房间里响起滴——的一声,两个人立马回到刚才那张桌子旁边。
黎阳:“姐,我要告诉你一个事。”
慕秋一拍桌子:“让你站了吗?坐下!”
黎阳立马蹲上马步。
【慕秋,黎阳,邱爽组表演结束】
明亮的灯光熄了,掌声响起来。
在之前的黑暗里,舒苒三人低声说了两句话。
“黎阳和慕秋没什么包袱。”
“电话线剪断了,是不是说明邱爽也是………”
“嘘,看关妤他们。”
第二组结束,那束强烈灯光就按顺序打在了第三个布景间头顶。
已经表演结束的慕秋三人后知后觉松口气。邱爽还好,就觉得有点紧张。
而慕秋和黎阳浑身都在冒汗,只觉得说了两句台词,喉咙都在冒烟了,两人直接坐在地上,夸张地拍着胸口。
吓死新人了,差点没接上。
这会儿手都还在发抖。
“我们估计垫底。”黎阳小声说一句。
邱爽安慰他一句:“没事,众所周知的,喜剧难演。”
慕秋没出声。
他们估计是只能垫底了,前面一组强得可怕,后面一组又是现实风,催泪的,共情性很强。
就他们这组,演了个不太像喜剧的喜剧,还刚好卡在中间,抽到的关键词都是大范围,不像另外两组指导性很强,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胜算。
唯一好一点的就是没有当场破功违反控制锁,所以还能勉强过得去。
“没关系的,”邱爽沉稳道,“表演了就过去了。再说了,结果还不一定呢。”
这倒是,慕秋嗯了一声,戳一下丧兮兮的黎阳一下:“看关妤姐他们,我还没见过关妤姐和淮哥一起飙演技呢。”
说到飙演技,关妤他们布景间上的灯光慢慢消失,里面亮起了白炽灯。
狭窄拥挤的陈旧房间里,不过几样家具就已经占满了大半的空间,靠墙的一张布沙发被刷得都掉了色。
这会儿有个垂着头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两腿并着坐得瑟缩。
她头发一看就没怎么打理过,有些枯黄,就随便用一根黄色的,别人用来扎口袋的光皮筋绑着。
有人推门进来。
她没来由地抖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来人。
“你…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进来的高大男人穿着洗旧的衣服,把一个橙色的修理工具箱放在地上,看了女人一眼,没说话,沉闷无声地走向餐桌。
那上面盖着一盆面条,一道菜。
拿碗筷的声音仿佛惊醒了女人,她终于站起来,接过男人手里的碗,帮忙夹面条。
男人活儿累,她就夹了多多的面条到他碗里,然后面条上盖一层菜,递给他。
“先吃饭吧。小逸都吃完了进去睡觉了。”
男人仍然没说话,闷闷地点头。
女人又蹲下去帮忙收拾那个橙色工具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