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要么我们离开,要么和他们一起死,”闲晞捏着令牌,冷静道:“你留不留下都改变不了什么,不要意气用事。”
颐如只是摇头,水光盈盈的眼眸看着他,仿佛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什么激烈的话也没说出来。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已平静下来,眼中一片冷漠:“我若在这种时候抛下同伴,与你离开,那就是悔心——你走吧,祝你往后万事顺遂,不要再想起我们。”
人各有志,闲晞利用木灵当炮灰,这一点让颐如很恼怒;但他这么做又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她,她无法忘恩负义。
那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偏爱,但那非我所需,恕难接受。
“那你就忍心为了他们放弃我吗?”闲晞眼中满是伤感,“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颐如是个很执着的木灵,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动摇,面对闲晞的伤怀,她只说了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闲晞还想说什么,颐如已经不顾伤势,强行透支本体的力量,冲进战场。
九影几个木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颐如加入,既是担心,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看着不远处那一幕幕,闲晞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捏着通行令牌,消失不见。
余光扫到两人先前所在之地如今已空无一人,颐如心知闲晞已经离开了,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去想,一心都放在杀死刘管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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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之上,灵隽潜伏已久,却始终未能等来刘管事,不禁眉头紧皱。
宗恪知道她为何皱眉——非是耐心不够,而是阵法坚持越久,那些身陷阵中的木灵们下场就可能越惨,甚至他们都未必能真对刘管事造成多大伤害。
“那些木灵数量虽多,却成不了事,要不咱们还是……不刺杀了吧?”他小心翼翼地劝说。
宗恪的人生原则便是该嚣张时尽情嚣张,该怂的时候也要二话不说认怂,因此不太能理解灵隽的选择,一直都打算劝她放弃。
灵隽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扯开话题,“你说,现在死了多少木灵?”
“如果刘管事没真疯了,那些木灵倒未必会真死了,最多重伤;但以我多年修行的经验……那刘管事的心境不太对,很可能会被心魔所趁,到时候他下手可不会有半点留情……”宗恪想了想,猜测道:“现在死了多少也不好说,不过等阵法崩溃,能活下来的应该不超过五指之数。”
这还是将闲晞和颐如算在内的数据。
灵隽低声笑了笑,“五个么……恐怕等到了最后,一个也活不下来。”
宗恪愣了愣,他没想到到灵隽比他更悲观。
他觉得有早有准备的闲晞和信心十足的颐如在,木灵未必会全军覆没,但转念一想,灵隽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颐如不会利用、抛弃木灵,必定会与其他木灵站在一起,直到死亡;闲晞对颐如感情很深,或许也会被牵连……
“如果他们能当机立断,只需要十几个木灵同时自爆九成以上本体,阵法也能告破。”宗恪叹息,“可惜,这对他们而言已是强求……”
灵隽不说话了,那些木灵的死活只会影响到她的计划,不会让她产生别的情绪,只是颐如——从她离开起,灵隽就隐隐感觉,她恐怕……九成九会死。
“也不知道秘境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希望不要太可怕。”宗恪尬笑一声,“若他们的斗法太过剧烈,可是会影响到临时传送效果的。”
灵隽轻轻嗯了一声,气氛再次冷凝下来。
片刻之后,一股莫名的感觉降临,两人齐齐精神一振,将警惕心提至最高。
“阵法要破了!”宗恪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天啊,这波动,真的有十几个木灵同时自爆了,而且是彻底湮灭那种自爆!”
“这些被养废了的木灵竟还如此有血性!”
不等灵隽说什么,阵法已经轰然告破,被压抑在阵法中的毁灭风暴冲天而起,席卷了整片旷野!
“轰!”
杂乱无章的力量搅在一起,难舍难分,同时又爆发出阵阵冲突,毁灭风暴越演越烈,半点没有因为场地变大而威力减小。
旷野中的白雾早已荡然无存,帝血秘阵、灵天玄清九云阵、元灵弥罗阵等重重阵法接连亮起,禁制疯狂闪动,极力压制毁灭风暴,手段百出,或是尝试分隔风暴漩涡,或是试图引风暴之力入暗道……
宗恪冷笑,“无用功而已。”
在阵法方面,他可担得起一个“大预言家”的称号,话音方落,便又是数道惊天巨响,因主人力量衰落而被削弱的帝血秘阵首当其冲,第一个崩溃,紧接着便是元灵弥罗阵……
灵隽所在之地距离风暴中央极近,受到的影响自然也是最大的,但她早有准备,在布置陷阱的同时,由宗恪指导着建了个避难之地,此时虽然也不好受,但好歹还能扛一会儿。
她不管阵法破了几重,一心盯着毁灭风暴的中心,等待着阵法中的人脱困而出。
刘管事死了吗?
最先逃出来的会是谁?!
颐如还活着吗?
……
毁灭风暴中央是一片死寂,某一时刻,一抹生机自死寂之中冲出,疯狂往外逃窜。
风暴对神识感知的影响极大,便是宗恪也无法判断来人是谁,但灵隽却好似有什么特殊天赋神通一般,第一时间便确认了来人身份。
在宗恪“你疯了”的连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