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恪虽是一位前辈高人,奈何他脱离时代太久,又没有什么特殊的际遇获得新世界知识,面对灵隽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觉得满头雾水,却又隐隐有些信服。
修真界万事皆有可能,奇人奇事层出不穷,少有人会对这些异常现象背后的秘密进行深入探究,他也一样,因此还真不能拿出什么科学依据进行反驳,最后只能好似老年痴呆一般除了傻傻点头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而言之,差不过就是这样子,具体是哪一种可能,我们还要根据你遗府中的情况来确定。”灵隽叹了口气,难得安抚了他一句,“其实说这么多,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差别,你以后还不是要活在这个山海界,咱们接受现实,继续前进。”
宗恪:“……谢谢?”
虽然灵隽的安慰干巴巴,有种“来都来了”的既视感,但可能是和她相处久了,宗恪竟奇异地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于是接下来,灵隽又问了宗恪一些事情,听着废柴老爷爷的故事,困意越来越重。
灵隽还没有被困意折腾得失去理智,直到神识感知结束,确定周围并无危险之后,她才按照宗恪的指导,布置了一个简陋的阵法,尔后享受着自由的阳光与清风,渐渐陷入了睡梦之中。
大概困意真的会传染,一股困倦之感油然而生,宗恪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当两人都陷入沉睡之后,这座普普通通的小山谷中忽地泛起一片迷蒙雾气,如潮如海,淹没山谷中的清溪绿树,漫过周围环绕的高山,将这一方天地天地渐渐蚕食,带去了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
玄沩境,北天宗。
三人从一座大殿中走出,其中一人稚气未脱,约莫十二三岁;另外两人则都是风华正茂,十七八岁的年纪,一男一女,脸上笑意深深。
“龙师兄,这次多亏有你出手相助,否则我与芸儿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那对年轻男女对比他还矮了许多的少年郑重行了一礼,“此次任务,我与芸儿领了善功,那任务中收获的宝物便皆归师兄,还望龙师兄不要拒绝。”
龙应云板着一张幼稚的小脸,点了点头,同时还不忘说教,“只有这次,若下次还因贪玩而忘了做宗门任务,你们便是请来大师兄说情,我也不会出手帮忙。”
“我等已知错了,下次比不会再犯的。”
……
与那对不省心的师弟师妹分别之后,龙应云回到涵虚峰,在自己的洞府中稍事休整后,便去了禁地。
涵虚峰的禁地并没有如许多话本说的那样,关押着放出来就会毁灭世界的绝世大魔头,之所以叫这个名只是为了禁止外人出入,因为这是静涵道人与龙应云修炼之地。
不过,两月前静涵道人因要出门访友,离开了北天宗,目前禁地之中便只有龙应云一人。
禁地位于山腹之中,路线复杂诡异,周围布满各种恐怖禁制,若擅自闯入,即便不会迷路,也会被禁制杀死,十分安全,适合长时间闭关。
从七岁那年引气入体,到现在已有五年时间,龙应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进入禁地深处,与那柄奇怪的剑“培养感情”,最初是每隔一月,后来是半月,不久前变成了七日,今日距离上一次培养感情,已经过了七日。
与一柄剑培养感情,龙应云一开始觉得怪怪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柄剑好似真的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不再动不动便甩出一片剑意——师尊说这是神剑正在逐渐认可他。
师尊从来没有说错过,这次肯定也一样。
龙应云严肃的小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神剑啊,虽不知师尊是从何处得来的,但看师尊的态度,明显是希望他能获得神剑认主——他不会辜负师尊的期望,一定能成为神剑之主!
很快,他抵达了目的地。
祭台之上刻满各种奇诡复杂的禁制,神剑便插在祭台中央,剑身清亮如阳光下的冰雪,虽并无神光宝华,但在龙应云眼中,它甚至比镇宗之宝更加光彩夺目。
如过去一样,他割开手腕,鲜血滴在祭台边缘的水池中,约莫放了一碗血后,他抹去手腕的伤口,在祭台边盘膝坐下。
这一碗血液相对于水池而言少之又少,但整个水池却已变成一片暗红,刺鼻的血腥味弥漫而开,好似邪修炼血之地,乍一看还真有些恐怖。
龙应云不是第一次看见清澈的水池化作血池了,但他依旧有些难以适应,忍不住别过头去。
师尊说,以血养剑,能让认主变得更加容易,水池变化这么大是因为激发了他血中的力量。
血池之水顺着凹槽流入祭台,沿着禁制刻痕将血色染遍祭台,最后汇聚到祭台中央的神剑之上。
仿佛是汲取了血气,神剑剑身上也渐渐浮上一层血色。
而每当此时,龙应云便会对神剑产生一种模糊的感应,一些剑道感悟莫名便浮上心头……
——这也是他年不过十二,却已成功筑基,剑道境界也已达以气驭剑境的原因之一。
但今天……与过去似乎有些不同。
百会穴中忽然多出了一股热流,它沿着经脉流入肉身的每个角落,最终流入心脏之中,消失不见。
龙应云感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有些困倦,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他忽地清醒过来。
睡梦中感应到的那股舒适之感仍在,且灵力稍一运转便会发现,此时他神完气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