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在空间里三天四夜。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五天的早晨,晨曦熹微。
这几天,萧靖承不准任何人进这屋子,他一直守在这里。
丫鬟们端了饭菜,他照样接过来。
他一直没有出房间。
任何人想要进来,都不行,包括薛池。
戴妈妈等人都比较安慰:“没有请其他太医,大小姐应该没事。”
“只是做手术,大小姐不会受伤的,她肯定是在睡觉。
大小姐很懒的。”
丫鬟们和戴妈妈一起自我安慰。
薛池每次来,她们还把这些词,顺带着说给他听,也安慰他。
胡二在术后第二天就醒了。
没有了麻药,加上巫术在加速他伤口愈合,他疼得要死。
疼痛是非人的,他一会儿就出一身冷汗,不仅仅汗湿自己衣裳,连带着床单被褥也被他汗湿了。
腿不能动,想要更衣和换床单,就需要照顾的人一把子力气。
这个时候,照影依照薛湄对他们的要求,让胡三穿上了防护服,进来照顾他哥哥。
薛池和其他人想知道胡二怎样,但照影说病房不给进。
胡二是重伤,不能被感染,所以外人都不可以进来。
“……我好痛。”
胡二的眼泪就没干过。
这跟被砍下腿的时候差不多,疼痛一刻也没离开过他。
照影和熊瞻没有止疼药这种高级的东西,也没有麻醉,只能眼睁睁看着胡二疼。
胡三却很高兴:“哥,老丈是怎么说的?
伤口疼的时候,就是在愈合。
你的腿,说不定能走路,说不定真的能好。”
胡二听了,微微一愣之后,抓住了弟弟的手:“真的吗?”
他还求助似的看向了照影和熊瞻。
照影反应淡淡的:“你是我们家小姐亲自救治的。
一般而言,小姐救治的病人,都会好。”
“对,那可是成阳侯。
你的腿,定然是能走路的,疼是好事。”
熊瞻也说。
疼痛到了一定的程度,它就产生心理上的快乐,让人有点上瘾。
第二天开始,胡二就不嚎叫了,只是默默忍受着那一阵阵的剧痛。
他也问胡三和熊瞻他们:“小姐呢?
她怎么不来看看我?”
“小姐累坏了,至今也没出房间,只在昏昏沉沉的睡。”
照影道。
蕙宁苑的事,她还算清楚。
她自己回了好几趟蕙宁苑,看看情况,听戴妈妈教训她几句。
熊瞻:“侯爷啥时候醒?”
“还不知。”
照影说。
没有薛湄下医嘱,照影和熊瞻只能维持原状,哪怕胡二醒了,也不敢让他下地。
这几天,外面的风声传得更玄乎了。
又有人趁机说,薛湄没办法治疗断腿;不过,也有人说薛湄可以。
甚至,连皇帝都听说了。
宫里的消息,往往在采办上传得最快,而后在各处低级的内侍、宫女们中间传播;然后,被姑姑或者太监们听到了,说给各自的主子听。
皇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在事发的第三天中午。
魏公公的干儿子,把此事当趣闻告诉了他老人家。
魏公公呆了一瞬之后,跑去告诉了皇帝,想让皇帝也听个新鲜。
“……砍下来了?”
皇帝听了,果然非常惊讶,“然后呢?”
“侯爷忙碌了一整夜,给它缝合上去了。”
魏公公道。
皇帝:“……”那是人的腿,又不是衣裳,怎么还能割了缝、缝了割?
“……缝上去,有什么用?”
皇帝问。
魏公公:“老奴听人说,缝上去就能重新长好,将来跟从前的腿一样。”
皇帝:“……”说这个话的人如果不是薛湄,皇帝一定会治他的欺君之罪。
他和其他人一样,因为大夫是薛湄,对此事居然充满了一丝期待,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成功。
这要是成功了,便是震撼古今的大事件。
皇帝希望薛湄有这个本事。
他亲自封的成阳侯,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他。
若这人啥本事也没有,岂不是他看走眼?
若这人惊才绝艳,就是他皇帝目光独到,睿智精明。
不管是为了好奇还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皇帝都希望薛湄可以成功。
他对魏公公说:“你派几个人去庄王府,让他们在那等着,一旦有了消息,不管是好是坏,都立马报了朕。”
魏公公倒是。
宫里果然派了两名内侍,到庄王府来,只是薛湄这会儿还在房间里昏睡,萧靖承自然也不敢露面,只能薛池一个人张罗。
就在薛湄昏睡的第二天,彩鸢急急忙忙回了庄王府。
她护理病人经验丰富,也知道轻重。
像胡二这样的情况,下地是不能够的,但是必须得翻身,否则,身上要生入疮了。
照影和熊瞻两人,都没有主见,看到彩鸢的时候,激动的快要哭了。
“不要怕。”
彩鸢很严肃,对照影说,“小姐不在的时候,你就是最懂行的。
你要是慌了,病人会更慌。
所以任何时候,你都要淡定从容,方能消除病人的恐惧之心,你可明白了?”
照影被她说得脸通红,急忙道是。
各方面都派了人,或明或暗,在庄王府附近等候着;只有皇帝很嚣张,直接派人进来。
薛湄出了空间,身上各处不协调,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