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恬没什么好脸色对思明,嘟着嘴说道,“你去烧火,灶台上有我一人就够了。”思明真的去了,将外衣脱在一边,系了围裙,蹑手蹑脚的烧火去了。
梁恬看了又好气又好笑。拿着思明递过来的牛肉,洗净,分成块状。又去挑了根白萝卜,削皮,切成块状。等到锅里烧干,下了油,油熟后,加姜翻炒,加入香料翻炒,再依次加入牛肉、萝卜翻炒,炒至焦黄,又倒入小炉子烧好的开水,水再滚开一次时,用勺子尽数挪进煲汤的锅里。
随后是蒸饭,又再炒了两个小菜,一个是芹菜瘦肉,一个是扁豆角。
路上风餐露宿的,思明许久没闻到这么香的菜,凑过来说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么一门手艺,以后真该让你去开饭馆。”
恭维话谁不爱听,梁恬转身去拿了筷子,夹了一块瘦肉喂给思明,问道,“味道怎么样?”
“好吃!”
哼!梁恬心想,这以后必须得先把胃养起来,人就跑不掉了。
不一会儿,老妇人也回来了,在院子里大声说道,“梁公子真是好手艺,老婆子在院子里都闻到香了。”
牛肉熬煮了一个时辰后,终于让梁恬满意了,端了出去,四人便开了饭。一顿饭吃下来,可让全贵儿高兴得不行。
饭后,老妇人终于不再提思明的婚事,摸着眼泪说了许多当年思明家里被人砸的事,又安慰思明说道,“那年借给你爹行钱的人,没几年也落魄了,媳妇带着儿子跟人跑了,自己跑到山上去,不得善终的,你活得长,能看得见的。”
思明回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问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老婆子记不得了,之前还有名字,后来就像个鬼一样,不敢白天出现在城里。”老妇人说完,又怕思明乱想,便说道,“你可别去找他,我是不会给你指是谁的,这种人自有天收,搭上你就不值得了。”
思明拍了拍落在裤腿上的灰,说道,“我不会去的,过两天我就走了。不过周叔那边,怎么感觉有些异常,整个店铺里也没什么伙计,就他一个人。”
老妇人听了,低声说道,“他与山上有勾结,你也少去那里走动,出了事别让血溅到你身上。”
“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年,说来他也不容易,媳妇死了以后,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被那些人一要挟,就走了条不归路。也不知道他挣钱来做什么,全让他弟弟那家人给算计去了,一家子不务正业,送过来的侄子就是来吸血的。”
“这些年竟变成这样了?”
老妇人摆了摆手,叹口气,说道,“可不是吗?我看着他长大,只怕要看着他先去了,你曾叔与他亲密,我常让你曾叔劝他,不要再与那些人来往了,他放不下那小孩子啊。”
“城里的米价也是他们搞得鬼?”
“别说了,这些人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来呢,到时候连你也连累了。我听说你白天运了米进来,可是真的?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那群人不会放过你的。”老妇人又忧心了起来。
“他们还做米生意?”
老妇人赶紧让思明小声点,“不就是要挟你周叔做这个吗?七两银子全给了他们,你周叔就赚点糊口的钱,有时候山上心情好又赏他一点儿。只是卖米商人被劫的多了,都不来这里了,山上的人最近越来越不耐烦了,不知道下一个他们又看上什么。”
思明皱着眉头,想起沙洲城里,米店老板得知车队去岷城时看自己的眼神,武师非得要加钱,几乎翻了三番的米价,这一切便都能捋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