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任自强和刘思琪在浴室里卿卿我我,道不尽温柔时,远在几十里之外陈庄集却鸡飞狗跳,掀起轩然大波。
其实一早就有人发现陈家不对劲,往日大门大开,今早却紧紧关闭,门口几位凶神恶煞似的看门狗一个不见。
而且高墙大院内半点人声也无,也不见烟火气息,很是诡异。
陈家原本就不得人心,也惹不起,哪怕有人觉得奇怪也不会有心探查一二。
这情形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陈家下属商铺的一位掌柜去陈家大院库房补货,才发现端倪。
大门关闭倒也罢了,手都快敲肿,嗓子喊破也不见院子里有人回应,不可能四五十号人都睡死了,此事绝无仅有。
于是喊人翻过墙一看,老爷、太太,两个儿子一个不见,其余人全被五花大绑,才晓得陈家遭劫了。
陈家除了能喘气的及活畜外,其他财物被一扫而空,惟有家徒四壁可形容。
这件事如一阵风吹过陈庄集,很快尽人皆知。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有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暗地里陈庄集不知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并暗自祈祷,失踪的四大恶人永远不要回来。
一方首富出事,并且乡长也不见了,自然惊动了官府。小地方的人那有什么见识和水平,劫匪人多人少不知道,长相没看清,说话更听不懂。
查来查去,自然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毫无头绪可言。
陈庄集属于满城县管辖,此案又以电打的速度上报满城官府。
自古官官相护,一听说案子里涉及一位乡长失踪,满城官府当即派了精兵强将来调查。
县一级的破案水准还是值得称道的,首先就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作案的匪徒中有东洋人参与其中。
再从制服众人的过程和打劫后的现场判断,很容易得出是大团伙作案。否则,单单陈家丢失的众多财物就不是十个八个人能带走的。
具体损失多少钱不清楚,但那被席卷一空的上百吨粮食,就以现在的马车运力算,一辆车三千斤,至少需要五六十辆马车搬运。
除此之外,还有家里不少的大件家具。所以说,人少根本办不成事。
此案还有令人万分不解之处,按理说搬运这么多货物免不了动静很大,但为毛周围邻居都没听到半点响声。
而且总要有许多车辙印和马蹄印留下吧?现在别说有痕迹留下,就是连马毛都没见一根。
至于从脚印判断,快得了吧!陈家原本就不少人,来来往往,脚印混杂,早已分辨不清。
最后就要从作案动机上考虑,不外乎两种,一仇杀,二是土匪‘吃大户’,也叫宰肥羊。
从仇家方面问询,好嘛,陈家在陈庄集已是天怒人怨,结下生死大仇的人数不胜数。
当然,任自强一行人作为陈家最新的结怨对象也落入侦查人员视线。甭管你是不是叫花子,总是一条线索不是。
但在任自强提前布局下,这条线索查到满城就不了了之。无他,人家有人证,胡大洪信誓旦旦保证总团头三人到满城就没挪动屁股。
有好多双眼睛都看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他们才回保定城。
还有卖艺的冯银山一家,回到满城哪也没去。
如此一来,任自强一行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说来说去还是叫花子的身份令办案人员不屑一顾,说破天也是处在社会最底层一帮要饭的,压根入不了他们法眼。
所以查案人员连传讯任自强等人来问话都懒得做,目光随即转向他处。
其次,这么大团伙作案,有极大可能是土匪。可问题是保定府周围土匪多如牛毛,就是知道是那股土匪作案,凭县里保安团那熊样,你敢去剿匪吗?
当今社会干嘛都要用钱说话,陈家现在没钱没人,连个做主的都没有。正所谓人走茶凉,没有好处,自然没人愿意为其出头。
何况劫匪里明显还涉及东洋人,这是当下不可触碰得禁忌所在。就是知道劫匪里三位东洋人的姓,你也不敢打破砂锅问到底,这还怎么查?
所以说,任自强冒充小鬼子行凶,可谓神来之笔,害得满城官府调查起来畏首畏尾。
再说陈家四位顶梁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很大可能被绑票了,那只能等劫匪发来消息‘赎人’,到时再一网打尽。
呵呵,这回他们可有的等了,陈家四位当事人的尸体正在离陈庄集四里外树林地下两米多深处埋着呢!估计重见天日时,已成白骨。
阴差阳错的,任自强故布疑阵、祸水东引之局,却带来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你想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陈家也有后人,而且差不多十几岁。既然知道是小鬼子杀害了自己的爷爷、奶奶、父亲,还使其家道中落,那岂能与之善罢甘休。
尤其是小鬼子全面侵华以后,陈家后人都长大成人,自然为报家恨国仇,投身于抗倭大业,成为坚决抗战派的一员,反而光耀了陈家门楣。
此乃后话不提。
作为始作俑者,任自强更不担心有人会找到他头上。不说他混淆视听安排好辣么多无缝连接的后手,就是真有不死心的人揪住他不放。
他也早有对策,大不了他再玩一出谁出头就让谁销声匿迹得狠辣手段。
他还就不信了,看看有谁不知死活,辣么头铁,明知撞上南墙也不回头,敢和他死磕?
何况这是什么时代?那是民国啊!国府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