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看了看眼前的众将士,心中微微一叹,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
其实这也不怪他想不到这点,毕竟他从未在军中待过,自然就忽略了这点。
他大喝一声道:“秦叔宝——”
秦叔宝一愣,急忙纵马奔来:“末将听从将军调遣。”
“叔宝,叫弟兄们都过去帮帮忙吧。”陈元看了一眼对面地伤兵,轻轻说道。
秦叔宝一愣,旋即明白了,重重的说道:“陈大哥,谢谢。”
“滚蛋,老子不要你们帮忙!”一阵喧哗的吼叫声,从对面阵中传来。
陈元放眼望去,却是罗士信等人在救助李世民手下的伤兵,一个步兵千户脖子上缠着绷带,对着罗士信骂骂咧咧。
“他妈的——”秦叔宝大喝一声,马鞭一催,纵马飞奔过去拦在罗士信身前,对那千户道:“打仗打不过,被老子抓了俘虏,老子好心好意来帮你,你还在这里吼个球?”
那千户轻蔑道:“打不过也好过你们,面对自己兄弟还往死里打,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对啊,秦叔宝秦将军,你好歹也是这里出去的人,这里怎么着也算你娘家吧?我们这么多兄弟,都伤在你们手下,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还不至于如此。
可问题是,秦叔宝是这里出去的人啊,如今对他们下这么狠手,这让他们心里受不了。
在他们看来,秦叔宝就是没良心的叛徒。
千余号伤兵一起破口大骂了起来。
秦叔宝一怒,马鞭一甩,便要往那千户身上砸去。
秦叔宝用力了几下,那马鞭却甩不下去,他朝后面大吼道:“谁拉住我——陈大哥?”
陈元一言不发,心道这个门神,火气还挺爆,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如此硬莽了。
他将秦叔宝拉到身后,冷眼望着对面千余伤兵,大声道:“我叫陈元,今日这一仗是我指挥的,放炮烧粮草的是我,纵马踩踏的也是我,你们哪个不服气,便冲着我来。”
众人见他脸色发黑,气势汹汹,一时之间皆是一凛,无人敢于说话。
被秦叔宝擒下的骑营千户沈泉走了过来,瞅了陈元一眼,哼道:“陈将军,即便你是取胜之将,却也不能羞辱我等兄弟,同是大隋一军,你们却下手毒辣,伤我众多弟兄,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下手毒辣?”
陈元仰天大笑道:“你五千人攻我一千人,却说我下手毒辣?这位千户大人,照你这样说法,我便只有命令手下弟兄们放下刀枪,任你等擒拿,那才是善良之辈,是也不是?”
沈泉愣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丝赧然,稍前那步兵千户却是大声道:“可你们如此下手,却与那敌军无异,何曾拿我们当过兄弟?”
陈元马鞭一甩,啪的一声轻响,众人神经一紧,却听这披了白袍的将军道:“你们作战不力,五千人被我一千人打得稀里哗啦,若我轻松放了你们,那便是兄弟了?”
论嘴炮,陈元什么时候怕过人?
只见他怒道:“可是来日战场之上,谁再拿你们当兄弟,放了你们性命?兄弟不是这样当的!高远何在——”
“末将在!”高远大喝一声道。
陈元刷地一声撕掉身上长袍,露出那结实黝黑地肌肉,他冷冷一笑,将手中马鞭递于高远手中。
高远愣了一下道:“将军,你这是——”
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仿佛知道陈元接下来要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充满了震惊的看着他。
双方军士皆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位白袍将军要干啥。
陈元将身上长袍扯下,大声道:“唯有平日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相信经过今日一战,各位弟兄都能少些骄奢之气,多些踏实之风,来日再有演战,我陈元依然会计谋百出,绝不留情。”
陈元扫视了一圈,一脸正义的吼道:“今日军中实战演习,伤了弟兄们,我陈元心里不安,却从不后悔;此事与我手下弟兄无关,乃是身为主帅的我一人所指挥,有什么得罪之处,我一人担了。今日劳各位弟兄受苦,我陈元便自领一百鞭!”
“高远,你执刑——”
“将军,不可——”高远急急道。
陈元冷冷道:“不听军令者,斩!若是一鞭不见血迹,那便加罚十鞭!”
陈元吩咐道:“高大哥,你知我性格,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你若想让我少吃些苦,那便老老实实给我用点力。”
“我丑话说在前头,陈某人今天这顿鞭子,是与各位兄弟同甘共苦,来日再战,我依然不会留任何情面!高远,动手——”
“尼玛!”
高远热血上涌,却是一把扔下手中地马鞭,扯开盔甲,刷的一声将中衣撕开,露出黝黑的胸膛和道道的伤疤。
豪放道:“我老高跟随陈将军的日子也不短了,更是粗人一个,谁对我兄弟好,我就为谁卖命。”
“陈将军是我数万弟兄的主心骨,把命交给他我放心;末将高远,愿与将军一起受这鞭刑。”
“末将秦叔宝(罗士信),愿与将军一起受刑。”秦罗二人一起跪下,热泪盈眶道。
陈元脸色一黑,嘴角直抽搐,看向高远的眼中充满了一丝无奈。
这个老高,平时不是挺精明一人么,怎么这会居然没看懂我的意思?
靠,这货逛窑子是一把好手,平时也很有眼力价,这会怎么犯起了糊涂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