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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就再看她一眼,虽想着自己在徐氏的面前只不好开口,但到底拗不过她面上的殷切之意,便理了一理思绪道:“孤确实是气的,这般的没脸,也只有父皇和皇后三妃才给过孤了……只是便如你所说,待回的神来,却发现这事儿……却并不是孤想怎样便能怎样的呢。”

他这话让徐氏越发的欢喜,只坐在他身边殷殷道:“殿下如何……便这般认为了?”

于是程铮再看她一眼,那目光中有些隐隐的郁郁,又嘟着嘴憋了一口气,这才道:“孤是太子不假,但这储君储君,只要一日脱不去那个‘储’字,那么孤便一日算不得这朝臣的正经主子……孤却忘记了,这点却不仅仅是三弟他们才是这样呢。”

徐氏只不说话,便由程曦笑道:“爹爹这说法虽是让人有些不得志,但细细想来却着实是这样呢!依着曦儿的看法,这林大人只怕也不是对爹爹有什么不满或是看不起的意思,只是皇爷爷尚在那里坐着,此时便要林大人站队,人家且要仔细的想一想呢!便如爹爹所说,您在乎我和娘亲,那林大人便不在乎他一家老小了吗?”

程曦的话比之程铮来更是犀利的直插要害,只是程铮蓦然回想了,却着实是这么一个道理:这站队皇子确实能够换来泼天的富贵,但若是一时不慎……那也是葬送了一家子的前程和性命。因此林海要谨慎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甚至于还真真是徐氏说的那个道理:‘别的且不论,要妾身说,若是这林海这般便答应了,那……这林海我们竟是舍了还罢!若是不舍,只怕要招祸呢。’

——若这林海当真是这般没有一点成算的人,便是到了手,只怕也会是砸在手上的棋子!

待想通了这一点,程铮的心便越发的好过了些,面色也回复了一丝红润了。就又在炕上抿着嘴想了一会儿才道:“不过正是这林海的态度也给孤提了一个醒儿——这林海不过是孤放在面上的那个栈道,便是修的不顺利也影响不了大局,可是两位舅舅和徐大人哪里却正是要紧的呢!”

这话一出口,徐氏的面上便是一阵又一阵的难以置信和惊喜难遏相交错着,她甚至于克制不住的抽噎了一声,这才断续道:“殿下能想到这些,好,好,可是极好的呢!……只是,只是却不知殿下心中可有什么成算没有……毕竟便如殿下所说,想要马儿跑又想要马儿不吃草却是不可能呢,可这鲜草,我们一时间又要去哪里找呢?”

徐氏这话且将程铮问住了,两只眼珠便瞪圆了,如此骨突着眼珠思考了一阵子,才愕然道:“且……且没有呢。”

而程曦一见程铮这般模样,连忙端过炕桌上已是温凉的茶水对着程铮道:“爹爹不急,润润喉听曦儿说两句可好?”

程铮就接了那茶碗,只就了就口,便催促程曦道:“你说,且快说。”

程曦就笑了:“爹爹只想着自己不能给那些大人们什么好处这些大人们便不肯出力了。可爹爹想过没有,这好处……有时也是比较出来的呢。”

这话说的程铮且有些似懂非懂,就抬了头看徐氏道:“却如何便是这个理儿了?”

徐氏只看着程铮:“殿下也说过了,如今殿下的心思只放在寒门与世家的身上……是也不是?”

程铮便点头道:“这勋贵一系,孤不想用也用不起,可光凭寒门却也对付不了勋贵,所以孤便想着那已是半隐的世家可否重新出山。”

徐氏只是笑:“殿下的想法却也没错,只是……殿下要用人,却不知能给什么样的报酬呢?”

程铮就不说话了,而看他已是有些懵愣和无措,程曦便脆生生道:“爹爹却也不急,便如曦儿所说,这好处都是比较出来的,爹爹想是也不是?”

于是程铮便想了一想:“若说这好处是比较出来的,那世家那里孤却是可以放心了,他们也只有孤上位这条路可走——父皇便不说了,这三弟是勋贵捧着的,这二弟……只怕也会偏向于甄家和甄家身后的势力,因此别的不论,只这世家若是想要恢复昔日的荣光便只能靠着孤!”

徐氏就笑着竖起了一根手指:“这是其一,那其二呢?”

其二?这其二便是寒门了。

只这寒门却是有些难办:虽现在寒门在朝中的势力不及勋贵,但到底也有上升前途,虽是艰难些,到不至于无路可走——

如此,便要如何做才能让他们非走自己这条路不可呢?

因此若是要拉拢寒门,细细想来却是说着容易做着难呢。

想到这里,程铮就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只道:“这林海虽说是在孤的面上打了一巴掌,但这巴掌却是把孤打醒了呢:他乐不乐意上孤的船且不论也不重要,只说那寒门若是不愿意上孤的船……这乐子可就大了!”

只是虽是明了了这一点,却到底一时之间没个主意,便和徐氏愁眉苦脸的对看了一眼:“你却有法子吗?”

徐氏却也是拿不定主意——她便再是有主意,却也是女流之辈,这也就是说她是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便也不知道自己的主意能不能用,就不想用自己不成熟的想法把程铮误了去,因此想了一想便提议道:“这样的事儿,莫过于问问我父亲了,不如殿下择日和我回趟娘家?”

程铮也略略寻思了一回儿,只觉得这件事儿上再没有比徐浩更为稳妥的了,便扬声道:“刘保勋?”

倚画和程铮身边的两个太监俱是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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